房乔淡定地站在那里,不看任何人的目光,滕王有句话说的虽然有些无赖,却正适合此情此景:只要某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滴。
“陛下!陛下!”工部尚书李道宗和民部尚书杜楚客没有等着通传,磕磕绊绊脚底拌蒜地跑进东偏殿,还边跑边激动地大喊道。
长孙无忌:“……”
你们两个够了!怎么说也是一部尚书,竟然跑得和兔子似的,体面何在?优雅何在?说好的一起稳如泰山,你们两个却动如脱兔,打乱某想怼房玄龄的节奏,呵呵,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你们两个脚扑朔的兔子!
跟着李道宗和杜楚客脚步进来的内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拦了,我真的拦了,可……江夏郡王一脚将我踢倒了。
“与你无关,退下去吧。”李世民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内侍,便将目光转向李道宗,温声说道。“承范,你们想做什么?”
以前也有人踹开过内侍,那是因为军情紧急……竖子也踹过,但他都是踹小腿,用的力度也小,更多的时候是虚晃一枪,吓退他们为主。
“陛下,活鱼,他们运过来的鱼是活的,就像我们刚从湖里钓到的鱼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那种!”李道宗扶着李世民面前的书案,激动的面色潮红地说道。“不是几条鱼,而是两万多斤鱼,还有螃蟹和青虾,它们都活蹦乱跳,挥舞着双螯!”
“陛下,三千里,那是来自三千里之外的活鱼!”杜楚客更加激动地补充道。
李世民木然地眨了下眼睛,看向房乔,疑惑地问道:“玄龄,你听到他们两个说的疯话了吗?”
以前也运送过活鱼,只要没变臭的鱼,统称为活鱼。但……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活鱼!不然也不会为了保存鱼的鲜美之味,又是做成丝,又是做成鲞,又是盐焗,又是蜜泡……折腾出各种做法。
房乔呆呆地点了下头,说道:“陛下,他们说那些鱼还能游来游去。”
以为是在讲传奇本子或者神仙列传吗?坐船跑了三千里,还能活着……“袁公他们几个,谁人同行?”
“孙公去了益州,张公去了辽东城,公孙先生坐镇藏剑苑,袁公和韦公没有离开过长安。”魏徵对云鹤府五位署令的去向很清楚,毕竟他长住棠梨苑,用餐在藏剑苑……欧阳询和虞世南也是如此,不过他们两个今早已经跟着李靖离开,前往滕州。
李世民:“……”
真的是活鱼啊?
东偏殿再次陷入昨日那般平静到凝重的状态,大家都在等,等张阿难带回郑王和虢王,此时只有他们两个能帮忙解惑。
……两刻钟后……
“二兄,幼弟让我们给你送中秋礼来了!”李凤在张阿难刚打开殿门时,便一马当先地跑了进来,十分嘚瑟地说道,“那螃蟹足有你手掌那么大,我们可是挑了最好的送回来!”
“你个竖子!好歹帮某拎一个竹篓,就算你想在二兄面前抢着表现,也要有东西在手,才能更好的讲明白不是?”李元懿一手拎着一个竹篓,步履艰难地走进东偏殿。
张阿难:“……”
我太难了!我想帮忙你不用,又在这吐槽虢王……我是不是应该改下名字?为什么亲王们都跟随着滕王的脚步,越来越坑人于无形!
尉迟恭快走两步,来到李元懿身边,接过两只竹篓……还真的挺沉,只是给陛下看看,用得着装这么多吗?
甩了甩手腕,李元懿笑道:“阿兄,幼弟说能运活鱼回长安,我们不信,没想到真的做到了?十兄原本想回来,又怕老十五带幼弟去炸海鱼,就留在幼弟身边盯着他,不让他惹出麻烦来。”
李世民:“……”
某真的会谢谢老十,他盯得还真好!
“二兄,你别听十三兄胡说,是幼弟说想试验运送活海鱼,我才提出带他去海边。”李凤白了李元懿一眼,看向李世民,行叉手礼说道。“幼弟府里那个刘侍读研究出来的阴气(氧气),太神奇了,鱼虾蟹特别喜欢。我盯了一路,觉都没睡过,就怕云鹤府的典事糊弄我。”
某让亲事们查过,没有任何符箓或者木牌,也没有摆什么道门风水阵,除了提供阴气的器械,还有两个奇怪的器械随时换鱼池里水,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某只能用神奇来描述。
“二兄,我也没睡,我负责盯着螃蟹和虾。”李元懿没有理会李凤的白眼,叉手一礼,补充说道。
李世民绕过书案,走到竹篓面前,里面的螃蟹确实还在爬来爬去,挥舞着双螯,精神头不错……微皱着眉头看向李元懿,说道:“那你们也不用运来两万多斤鱼,某总不能满长安到处发鱼。”
上次滕王府炸湖那两千斤,已经让文武百官差点没吃吐了。如今十倍的量……某深刻怀疑,他们以后极有可能会闻不得鱼味,听不得鱼字。
“阿兄不用担心。”李凤笑容灿烂地说道。“我们在洛阳卖给鱼行近万斤,西市鱼行和各处酒店食肆又定走了一万八千斤,留给你的数量不到三千斤,却绝对是最好的那一批。”
有某和十三兄作保,鱼买的特别快,价钱也很美丽……一本万利有点夸张,一本百利那是妥妥滴。
李世民眨了下眼睛,又用手指挖了下耳朵,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凤问道:“你们卖了二万多斤的鱼?”
“那必须滴呀!”李元懿接过话茬来,搓着手笑道。“二兄,你知道我们能卖多少钱一斤吗?八十文!他们都抢疯了,还问什么时候会有再新鱼来呢。”
李世民:“……”
就算按两万五千斤算,那也是两千贯,若是运送鲜活的海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