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壶水全喝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手里抓着水壶,人就瘫软了下去。
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在凤凰城的呢?”
我说:“我是跟着我学生来探亲的啊!”
于是我把朱泉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我不可能说成我们是来寻宝的。
我说:“现在外面在闹饥荒,朱泉在蓉城有点活不下去了,打算回来住一段时间,混口饭吃。我们自然也跟着来了,到了之后出来游玩,听到你在喊救命。对了,到底谁要害你?”
这女人听了之后,疑惑地看着我说:“看着你长得壮壮的,你们怎么会闹饥荒呢?现在解放了,咋可能闹饥荒?”
我说:“闹饥荒和解放没关系的啊,现在人口膨胀,闹饥荒很正常的呀!我吃的胖,完全是因为我有钱,我以前是在金陵开银楼的,你知道金陵吧,前朝都城。现在也在闹饥荒,所以我们才来蓉城避难的,我们在这边有一块自留地,你知道自留地吧?”
她点点头说:“你是怎么来的蓉城呢?为什么不是去山城,或者是去甜城?”
我说:“我的合作伙伴是蓉城人,自留地就是他们的。有了这一块自留地,起码不用饿肚子。现在城里是真的混不下去了,不管你有多少钱,都买不到粮食。每天只能按照人头去粮局领可怜的口粮,一个人还不到三两,你想想哪里够吃嘛!”
“怎么比打仗时候还困难了啊,按理说不应该啊!”
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一种感觉,她很可能是解放军。
我小声问:“你该不会是就解放军吧。”
她盯着我说:“要是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我劝你快点离开这里。凤凰城是当地最大的土匪窝。”
我惊呼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瞒你说,我是九纵三师二团的政法处委员,我叫房青阳。我来这里也是个偶然,在一次剿匪行动中,我们迷路走到了这里。我们一行一百零九人一个连的队伍进了凤凰城之后,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很多兄弟都喝多了,这里的三爷把我们安置在了朱家的礼堂里过夜,那天晚上大家都睡得特别死,第二天早上一醒来,我们都被捆绑了起来。”
我说:“然后呢?”
“然后我们被蒙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洞穴了,也可能是地下,也可能在山里,总之,我们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天要做的就是开矿!”
我说:“开矿?”
“金矿,每天都在挖啊挖,挖啊挖,我们连时间概念都没有了,不过从吃饭的频率来看,现在应该是过了两年多了。”
我说:“解放的时候你们来到的这里吗?”
她点头说:“解放了蓉城之后,我们的队伍就进了山,开始清剿山里的土匪和国军残部。国军的残部也有一部分上山做了土匪,有些和土匪聚在一起,成了一支更大的土匪队伍。我们进山清剿,节节胜利,做梦也想不到这么美好的一个地方,会是土匪窝。”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据我所知,这凤凰城只是我学生的老家,他没说过这是土匪窝啊!再说了,我在这里也住了几天了,并没有觉得这里面住的都是土匪啊!”
“土匪脑袋上也不会写字,还有,土匪的老婆孩子也都是普通人,你怎么看得出来。”
这个消息令我震惊不已,我这时候想起公鸭嗓来,他们追那三个人一直追到了这里,难道真的是那三个朱家的人对他们做了坏事,他们只是来报仇的,他们并不是土匪,真正的土匪是凤凰城吗?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让我捋捋,按照你说的意思,凤凰城的人是土匪,抓了你们一个连的战士给他们挖矿。”
她点点头说:“没错,现在人已经死了一半了,在地下干活,不见天日,吃的又差,缺医少药,得了病大概率就不行了。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我说:“你的军装呢?”
她摇摇头说:“军装在第一天就被扒下去了,给了我这么一套衣服。这一套衣服我穿了两年多,应该早就臭了,但是我早就习惯了,闻不到。”
我点点头,然后我没有再说话,毕竟这是一面之词,很多事情需要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