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栀记不清他们是因为什么而吵架了,在一起过后吵过太多架,也分分合合了好多次。
那回分手后他们还住对门。
彼时厉栀还是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每天都按时上下班。裴屿也要工作,所以即使分手了每天还是会在电梯跟前遇见。
某回厉栀出差回来,被裴屿撞见了同事送她回家。
他飞奔进地下车库,从负一层坐电梯制造跟厉栀的偶遇。
仅有两人的电梯,他们之间的距离仅有半米,裴屿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古龙香水的味道,刺鼻难闻得很,大脑都在这股味道下失去了理智,冒昧的话脱口而出。
“几天不见换口味了?”
“那种戴眼镜的弱鸡男在床上能满足你吗?”
电梯门上映着两人的身影,一左一右被门缝分开。那条缝好似延伸至了现实世界里,成了道无法跨越的沟壑横亘在二人之间。
“反正比叁句话离不开那档子事的人要好。”她回道,心里却升起失落。
她在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裴屿并不是那个能跟她依偎取暖的怪物。
一个起初对爱情嗤之以鼻的人渐渐在爱里失去自我,因为吃醋口不择言说出平常根本不会说的话。看似是条恶龙,实则是位心灵敏感脆弱的公主,真正的恶龙只一个吐息就能把他吓得够呛。
反而是看起来像公主的那个心脏很强大,云淡风轻干脆利落地进行反击。人也很理智,明白世界上没有什么恶龙和公主,有的只是两个在爱河里挣扎的旱鸭子。
纵然她知道裴屿的爱不过是没有希望的徒劳注定得不到回应,可如水的深情灌在她这片干涸地上,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一小片湖。
一小片湖就足以溺死厉栀这只没碰过水的旱鸭子,她怕死,所以跑了。
跑到了北安,没过几天又跑回宜淮。
从新的一片干涸地回到宜淮那个小小的,还未成型的湖泊里。
到底还是舍不得,即使厉栀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舍不得什么,不然也不会跑去宜淮。
难道她不知道会在Nothing遇见裴屿吗?
她知道,恰恰就是因为知道裴屿总是在那里,才会下意识往那里去。
就像藏在山洞里的恶龙听说遥远的国度有耀眼的珍宝,于是嗅着味道飞了过去。
小时候读的童话故事里总说恶龙掳走了公主,而后会有勇者出现打败恶龙救走公主,最后勇者和公主在一起,大团圆结局。故事里没有交代恶龙被打败后的事,是死了,还是躲起来养伤,这些都没有说也没有人会关心。
文秀娟以为裴屿是那条恶龙,掳走了公主厉栀。
她自告奋勇成为勇士,救下的却是裴屿。
在这段关系里,裴屿才是受害者。
不是他哄骗的厉栀,是厉栀哄骗的他。
就连第一次做爱也是厉栀引诱的他。
厉栀好像格外不喜欢穿胸衣,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解开搭扣将胸衣丢到一旁。
冬天还好,夏天就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乳尖立起来后顶出两个小点,在眼前晃来晃去惹人心烦。
而被随意扔在沙发上的纯色内衣染着女孩的体香,干干净净的,裴屿不太敢碰,总觉得会把它弄脏。
厉栀有时会使坏让他帮自己洗内衣裤。
屈起腿,借着睡裙的遮挡脱下内裤。指尖勾着丢到脏衣篓里,娇娇地说女孩子的内衣裤要手洗才行。
裴屿嗓子都哑了,问她怎么不自己洗。
“我懒嘛。”厉栀笑了起来,嘴角抿出两个小小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