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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为石家之事连日奔波的赵括、白凤一行人,早早回到了商会歇息,以储备明日旅行所需的体力。
今日获赠宝剑的白凤正坐在房间中央,桌上燃着烛火,少年盯着剑,冥思许久。此剑形制有别传统的“三尺剑”,比之略长一二,又远不及双持的“七尺长剑”。当然,最特别的就是剑鞘上的龙纹装饰,以及刻在鞘顶,用“小篆”精心雕琢的“白蛇仙人”四字。因剑鞘与剑柄皆呈暗沉偏紫的颜色,加上这种古文字早已被弃用,与现如今推崇的隶书、楷字出入甚远,因此寻常人很难发现其中端倪。若不是白凤过师父指点一二,怕是发现了那上面的铭文,也识不出是何意。
少年拔剑出鞘,偏软的剑身随之晃动了几下,发出了“嗡嗡”剑鸣。不过若说这就是“龙鸣”,未免过于牵强。剑身即使是在如此暗淡的光线下,依旧闪闪发亮这是真正的宝剑才有的光辉它吸引着白凤,令他不禁挥舞起来。
“嘿喝”少年往前送出一刺,再迅速收回于面前,自言道“居然这样轻盈”也许就是为了让剑主人挥剑时能得心应手,剑柄处设计得极其朴素,并没有镶金带银,只是有些若行云、若流水般飘逸的刻纹。
仿佛是“龙鸣”身上散发出的魔力,让得见其真容的剑客,忍不住把玩了起来。迫于房内空间狭小,没有让身体尽情舒展的条件,白凤踏出了房门,移步中庭,于朗月清风下,擎剑舞动。
银光迸溅,剑鸣四起。少年的一招一式,流畅斐然,皆能闻见金铁之器划破长空之呼啸。他时而静若钓鱼翁,剑随气息而动,出招缓慢而暗藏杀机;时而动若灵蛇,步伐摇摆诡谲,出剑迅猛而精确。或单脚矗立,剑指前方;或腾身而起,提剑下劈。半刻以后,白凤非但不觉身体疲累,反而愈加充满力量。不知是宝剑在引他起舞,还是自己确实按奈不住。
晚风拂过,带来了园林内叶动虫鸣之音,带去了剑客的气转剑啸之声。细细一听,还真颇有几分“龙鸣”之意。它诱惑着剑客挥舞,然后以那悦耳又带着特别魔力的鸣音作为回报。
刚准备入睡的慕容嫣,被那剑鸣激起了浓厚的兴趣。推开木门,便睹见白凤舞剑的英姿。虽心中一直藏着关于“白蛇仙人”的疑惑,但见眼前的佳人如此陶醉于剑舞中,便打算等白凤发现自己后,再作打算。少女就此侧身傍着门旁的红色顶梁,微笑面向对方。
少倾,白凤注意到一旁的慕容嫣,手中之剑顿失了锐气,破空之声亦黯淡了些许。他停下剑舞,走了过去,道“嫣儿,怎么还不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慕容嫣抿嘴微笑,将身子从顶梁处挪开,向白凤靠近,回道“唉,一想到凤哥哥今天那个奇怪的模样,嫣儿便睡意全无。”
“呵。”少年不解地挠了挠鬓角,笑道“有何特别之事吗”
“哼白蛇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他是我的师父”
慕容嫣得知内情,话匣子更加收不住了,问道“凤哥哥的师父他是怎样的人呢”
“师父从未告诉过我他是何人,只是尽心尽力,将一身才学倾囊相授。”白凤抬头望向明月,回忆道“记得那时常常能看见师父孤身一人于月下独酌,或许他是在回忆往事吧”
“那个元封子或许会知晓吧”慕容嫣应道”不然他也不会铸造宝剑,送予白蛇仙人”
“嗯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这位高人”
二人闲谈过后,驻足赏月了片刻,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翌日天明不久,镇上便迎来了不绝于耳,连绵不断的礼乐声。白凤因昨夜沉迷练武,仍困于睡梦之中。经慕容嫣在门外的呼唤,方才记得醒来参加祭典。二人相携走到商会门口,便已经见到大批人伫立于街道旁,夹着路中央的敲锣打鼓、壮大声势之人。而阿鹃、赵括、赵小妹则早在人堆中,等候了许久。
几乎人人脸上都有个形式各异的面具,即使不是受那个“河神降罪”的传说影响,也不失为一种情趣。面戴青色鸟面具的慕容嫣,拉着面戴火红凤面具的白凤,穿过人堆,与赵括几人回合。他们站在了最靠近道路中间的位置,只为能看清楚祭典的模样。尽管赵括看上去对自己的猪面具十分不满,经常能听见身旁路人的嗤笑,但他还是拗不过身边的两个女人,同白凤一样从睡梦中被拖了出来。
“白兄,你这家伙居然迟了这么久。”赵括不满道。
“呵呵。毕竟,这几天确实有点儿累了嘛。”白凤回道。
那位头戴金黄马面具的少女,为白凤驳斥道“白少侠为解决石家的事情尽心尽力,差点连手指都搭上了,多休息一会儿怎么啦”
“嗯嗯,小妹说得对。”一旁的慕容嫣和道。
赵括无奈地抚着额,感慨道“就没人支持我我的头可还痛着呢”
一旁的这位头戴粉红花面具的姑娘闻后,怀抱着赵括的右臂,回道“我啊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况且这次确实是白公子不对呀”
“行了,阿鹃你有这份知恩图报之心,我已甚感欣慰。”赵括忙挣脱阿鹃的暧昧之举,回道。
众人见状,皆笑声四起。须臾,一位身着白裹素衣的健壮青年漫步走来,拱手说道“各位原来都在此观礼”
较靠近那人的小妹一时没有发觉这是何人,只睁着个大眼珠子,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相关的人。直到对方脱下那蓝色的鱼面具,方才晓得这披麻戴孝之人是那石家的新家主聂云。
“聂公子,你怎么穿成这样”小妹不解道。
赵括忙欺身对聂云说“聂兄,小妹不识礼数,切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