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笑了一声,“咱们之前都把他架火上烤了,他还能如何?他能说不行?这地在庞家手中时只有八百多亩是交税的,剩下的可都不用交税。若土地分给百姓和佃户,一方面能叫他们象征性的出一点银子,哪怕一亩地一两银子,也得有一千多两银子,待日后缴纳税的时候又多出几百亩地的税收。况且庞地主瞒报漏报,往深处追究,有罗知县过失,难道就没有知府的过失?”
古代官僚盛行,许多事牵一发动全身,知府大人批复此事也是因庞家已经被谢怀谦抄了。这样的机会若无十足的证据,自然不可能有第二回。
已经是既定事实,谢怀谦背后又有杜婧云做靠山,知府也不傻,不至于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所以干脆顺水推舟批复此事。对谢怀谦当街杀高程之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予合法合规的理由。
闻言舒婉不禁也跟着笑了,“所以分地这事定下了,那行刺我们的事呢?”
谢怀谦叹息一声道,“那人死不承认,知府大人的意思叫咱们将人转交过去,知府那边处理,他想有个台阶下,那我就给他这个台阶。有些事不能过于追究,得讲究长久利益。”
这是给舒婉讲后续的安排。
当然,不去追究这事固然委屈,但他们夫妻到即墨县还未站稳脚跟,仅凭做的那一点事得了百姓的支持尚且不够,还得做出实绩才行。
再者,马上便到夏季,若果真有倭寇来犯,不管是真倭寇还是假倭寇,都需要鳌山卫乃至府衙中人帮衬,必然不能撕破脸皮。
谢怀谦握着舒婉的手道,“我知你看不惯这等事,但此事真的急不得,咱们的那些仇,必然不会就那么算了的。你要信我,终有一日,我会叫那些人付出应有代价。”
瞧着他认真的模样,舒婉点头,“好。”
太阳渐渐偏西,休息过后的谢怀谦还是得去前头处理公事。
而舒婉也得考虑其他。
分田地究竟怎么分不关她的事,眼下她还得回去田家镇盯着佃户顺便请人收粮食之事。
一千三百亩地,种的都是小麦,小麦收后则种高粱和谷子以及大豆,地瓜土豆和玉米如今尚未传入大周。舒婉甚至通过空间中的书籍查阅过,这时期的大周与明朝前期差不多。
因庞家是地主之家,田地多为上等田,亩产也能高一些,可实际上亩产也不过一百五十斤,而中等田亩产可能连一百二十斤都达不到。可不是后世小麦亩产上千斤的时候。
要么说古代农民穷,辛辛苦苦大半年,交税之后一家温饱都困难。而佃农之家更辛苦,交税之后还得交租子,之后剩余的才是自己的,糊口都难,于是便有家庭卖儿卖女或者去地主家做下人当长工短工,甚至于卖身。
舒婉摇摇头站起来,难得悠闲。
在院子里溜达一会儿,这才回屋,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话本子。
写到天色擦黑,几千字出来了。
但目前没时间抄写,只能暂时搁置。
晚膳时谢怀谦未回来,直到二更时分,谢怀谦这才晃悠悠回来,手里拎着一壶酒,还有用牛皮纸包裹的卤肉。
切成片摆在盘子里,东娘又抓了俩鸡蛋,放上辣椒迅速的炒了一盘子,“没点辣的太太可不爱吃。”
谢怀谦哭笑不得,“那你家大人喜欢吃什么?”
东娘一噎,无语道,“太太喜欢吃什么您不就喜欢吃什么?”
谢怀谦觉得这话也对,不过不知为何,他突然记起舒婉之前吃的那臭烘烘的东西,他就真的吃不了。
提着东西回屋,舒婉正在地上做运动。
谢怀谦将东西放到桌上,过去看她,“娘子,喝一杯?”
舒婉看着桌上东西,也有些心动,俩人还真许久未能这样悠闲的喝一杯了。
虽然天色不早,但该享受的时候还的享受。
想了想从空间里掏出一份小龙虾,“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