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抬头一看,好像是世子爷书房伺候的一个小厮,此时正站在丝厢阁门口。
“何事?”贺氏拿起桌上的团上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站起身客气地问道。
“世子吩咐小的跟您说一声,晚上过来用膳,娘子喜欢什么可以尽管同膳房说。”
“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贺氏说完便向雀儿递了个眼色,雀儿马上拿出银子塞在小厮手里。
“这都是小的分内的事,谢过娘子了。”那小厮说完便欢喜着离开了,不过心里还暗自嘀咕,听府里的人传,这贺娘子是被亦如姑娘给打了,看来这脸上是伤的不轻啊。那亦如姑娘是个习武的,本来以为她没事还为府里的婢女义诊会是个心善之人,没想到对这好说话的贺娘子下手也太重了些……
亦如不知道府里的流言传的都变了味,消息也不是贺氏故意传的,只是人心使然罢了,因这沂王府向来太安静了些,好不容易有点热闹而已。
雀儿为贺氏添了杯茶欢喜道:“世子晚上真的要来。”
贺氏仿佛早就胸有成竹,“有时候我是觉得可笑啊,世间男子,有再大的权力、再多的钱财又能怎么样,最终不还都是被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贺氏这是想起自己的母亲在家里的事迹了,又不禁庆幸自己得了母亲真传,本以为这沂王府中藏着佳人会甚难对付,没想到正面交手一个回合而已,真是不够看的,颇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啊。
“娘子,我一会还是再给你补点粉吧,这个样子,别坏了世子爷的兴致。”雀儿拿着药膏要继续给贺氏擦。
贺氏躲开了脸,拦住她,“不必了,我就是要留着这个红印子。”
见雀儿不明多以,贺氏的眼中露出精光,“这样才能让他多记住几日,这脸上的伤到底是因何而来……”
“怎么不和他们喝酒跳舞了?”完颜琮见漓月掀开门帘走了进来问道。
今天是八月节,城外驻军晚上点起了篝火,大家一起喝酒吃肉,有的豪放的还会拉着兄弟们一起跳舞。
“和他们喝上几杯也就罢了,我还真能跟一群大老爷们跳舞啊?我夫君还在这呢!”漓月喝了几杯酒,脸上泛起红晕,说起来话又添了几丝柔媚。
“哦?”完颜琮放下手中的草药,“这么说,我要是不在这,你就和他们跳舞了?”
“哎呀,这屋里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宝嘉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走了出去。
“你看你,宝嘉都不好意思了。”漓月又娇嗔道。
完颜琮搂住漓月的腰,让她离自己又近了几分,“从你刚进来的那刻起,她就该出去了,在这赖了一会我还没骂她没眼色呢!”
漓月脸更红了,“这可是存放药材的营房,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我要干什么?“完颜琮笑意很浓,看着漓月可爱的神情不自主的亲了一下她的小嘴。
“你!”漓月羞愧难当,“这要是让别人瞧见可得了,在将士们面前就得丢尽了脸。”
“不逗你了,给你看看这些药材,这是鬼针草,可以清热解毒、活血消肿;这个橙红色的小果子是花楸,它的果子健胃补虚,茎皮能清肺止咳……”
当完颜琮和漓月从营房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宝嘉一个人坐在石墩上在对着月亮喝酒。
“宝嘉!”漓月喊道。
宝嘉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两个人,不怀好意的笑道:“你俩着什么急啊,我给你们望风呢,不会有人打扰的。”
“说什么呢你!”漓月羞愧难当,过去就照着宝嘉的屁股拍了一下,两人嬉闹起来,此时的她们仿佛不是置身沙场,而只是某个安宁又欢乐的村落。
完颜琮拿过宝嘉的酒坛子喝了一口,暗想时间过得真快呀,都快一年了,这一年,似乎比过去的好多年都要快乐充实。
漓月和宝嘉似是疯累了,停下来坐在石墩上望着月亮,漓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后开口,“你怎么自己在这?我记得你和颜盏副将他们不还是挺熟的嘛,一起过去喝两杯吧。”
“他们都喝醉了,身上味道大得很。你也是的,今天怎么这么放纵他们,就算是过节,也得打起精神啊!”宝嘉一边嫌弃一边问道。
“蒙军也会过节的,这不是打仗时最基本的礼节嘛。”漓月和术虎高琪等一众将领自然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