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台上,四具尸体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唱。
“眼见他拿了双手,下场要如何才好?”
“眼见他分了两脚,死法要如何才巧?”
“眼见他取了三焦,结局要如何才妙?”
“眼见他得了颅脑,报应呀只多不少——”
不知何时,四把太师椅不再朝向台下,而是斜斜朝向一行人。
“我且唱你且听两相关照,先害人后害鬼死路一条——”
“杀了生做了孽不是不报,上问天下问地时候未到——”
“既然那个福老儿说‘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咱们还是赶紧走。再听下去,我脑子都要冻住了。”贾旭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梅岚捂紧耳朵,疯狂点头,她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晕倒。她的身边,阴郁少年把手臂绑在胸口,似乎是刚刚呕吐完。
“先别乱动,我瞧瞧。”
四爷仗着身材高,东南西北地看了一圈。以祠堂为中心,四处都是鬼气森森的红灯笼,一眼望不到尽头。
“……妈的,鬼打墙!”他咬牙切齿。
方休彻底懂了,怪不得福老儿说“尽管拿走‘厄’”、“来去自由”呢。
这约等于你妈跟你说,今天学习八小时家务八小时睡够八小时之后可以随便打游戏。
福老儿给他们身上绑了疤哥牌血腥GPS,又搞了这么大阵仗,邪祟当然没必要硬碰硬“对抗”他们。拿,随便拿,拿得走算它们输。
“完了。”梅岚脸色青白,“七天七夜啊,这就是个屠宰场……别说‘厄’,我们连第三条禁忌都不清楚,我们会困死在这儿……”
贾旭脸色变了变,他似乎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方休能理解,毕竟祭祀不是恐怖游戏,未必有通关手段。硬要拿游戏打比方,他们已经一只脚踏进了BADENDING的CG演出。
方休:“来都来了,要不先选个方向探探,总之大家别分开。”
黄毛振作了点:“有说法?”
方休:“……恐怖电影里分头行动死得最快?”
黄毛咔吧咔吧掰手指,好在最终没动手。
“先试试东边。”
四爷不死心地又看了圈,狠狠吐了口气,“鬼打墙都搬出来了,至少证明‘厄’在鬼打墙的范围外。”
一个算不得好消息的好消息,大家死气沉沉地听。
“咱们走。”方休抓住白双影的袖子。
白双影歪头:“你不是不喜欢庙会吗?”
“刚才我是骗人的。”
灯笼映照下,方休挨得极近,活人吐息烫到了白双影的耳朵。
“……庙会最好玩了。”方休耳语道,“一起去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