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娥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当然也可以说她很懒。
她的屋子乱糟糟的,鞋、穿脏的衣服,以及屋子里的其他物品都胡乱摆放,走进去就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苏秀娟则是将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柜、平躺柜、床头都刷了漆,地面破损的地方她也重新修整。
而且,她还在床头上摆放了两盆花。
钱塘村靠山,到处都是野花。
有一些野花生在山坡上,只要挖回来放在瓷盆里就能养在窗台上。
苏秀娟道,“过日子嘛,总该让自己觉得舒坦。”
“躺在床上的时候不是最舒坦吗?你收拾得这么干净整齐怎么就舒服了。”李月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布置。“难道不累吗?”
“这得花多少工夫才能收拾成这样?”
苏秀娟想跟李月娥说她喜欢做这些,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愉快舒畅,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赏心悦目的屋子,心里也痛快。
她知道跟李月娥说这些,李月娥也不一定明白。
苏秀娟和李月娥正在屋里说话,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嘈杂的大骂声。
“这是怎么了?”苏秀娟疑惑地看向李月娥。
“赵婆子打上门来了,胆子大了。”李月娥说着便转身出了屋子,然后去柴房提了一根木棍冲向了院门。
此时王氏已经提着擀面杖冲到了院门口。
看这阵仗双方要大干一场。
苏秀娟也不敢耽搁,赶忙跟着李月娥出了院子。
“王婆子,你个丧尽天良的,干那些缺德的事情。”
赵婆子指着王氏怒骂。
王氏怎么能平白无故挨骂,举起擀面杖指着赵婆子大骂,“要死啊,你活不过来了……上赶着寻死。”
赵婆子和王氏一顿疯狂地输出,双方都没有忍着。
“赵婆子,你这平白无故地打上门来。究竟是为什么?”看热闹的村民忽然开口问道。
双方骂了半天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在这里打仗。
这个时候赵婆子才气呼呼地说她屯了几百斤白菜,都是花高价买回来的,结果现在白菜没人要了,都臭在了自己家的地窖里。
王氏一听,原来赵婆子是因为这件事情骂上门来,顿时开心地大笑起来。
“赔死你才好呢,这段时间你就吃咸菜疙瘩去吧。”王氏说完便带着苏秀娟、李月娥回了院子。
赵婆子骂累了,坐在李家大门口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张家日子过得本来就紧吧。
赵婆子四个儿子,这四个儿子娶妻生子,又生了一堆孙女、孙子。
张家的人口都赶上一个加强班了。
赵氏在李家院门外哭得越惨,王氏在院子里笑得越开心。
做生意有风险,有赔有赚。
何况,赵婆子见别人屯白菜都挣钱,自己看着眼红便下场砸了一笔银子买了五百斤白菜屯在地窖里。
但是辣白菜已经卷疯了,谁都没有赚头,最后大家就都不做了。
何况,很多辣白菜品质参差不齐,味道古怪,很多客人吃过之后只觉得头皮发麻,就连那些味道好的辣白菜,顾客们看一眼都会觉得犯恶心。
这就是劣币驱逐良币。
商业竞争一旦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人人都是受害者,除了像苏秀娟这种,早早入场又早早出场的才能赚得盆满钵满。
“活该,谁让你看人家赚银子眼红,非要插一脚进来,赔死你。”李月娥也笑着,满脸露出解恨的表情。
最近十里八村做白菜生意赔钱的不止有赵婆子,有很多家都如赵婆子一个时间段入场的,白菜基本上都砸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