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铺子她记得清楚,留下的那一个恰好在两条街的拐角处,是最适合开酒楼的。苏秀娟将这间铺子仔细检查一遍,等赵掌柜来京城再做整修。然后她又去留下的那处院子。院子是比较破旧的,屋子没人照看,落满灰尘。今日她不准备住在这里,还是住客栈。院子也要等赵掌柜来到之后一起雇人彻底收拾一番。赵掌柜刚来栾城,没有落脚之处,这是两进的院子,她住在里院,赵掌柜住外院也没有问题。苏秀娟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返回京城。赵掌柜是半个月之后到的京城。“东家,我一直在等你的信,终于等到了。”赵掌柜见到苏秀娟,激动地说道。苏秀娟见到赵掌柜也很开心。两人叙旧片刻,苏秀娟便直奔主题。“京城开酒楼的位置太难找,我在栾城买了一间铺子,准备将酒楼开到那边去。”“栾城那是好地方啊,方兴未艾。”赵掌柜笑道。“你知道栾城。”苏秀娟好奇地问。赵掌柜点点头,“怎能不知,栾城不是要修建新的海港吗?”“涿州府好多有钱人也都来栾城购买产业。”“咱们酒楼里每日都有人在热烈谈论栾城修建海港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商人,兴奋得很。”“前朝是打压商人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各种条件限制得特别严苛。”“他们都说皇帝的好话,说这位皇帝鼓励商业,发展商贸,而且还让商人的子弟参加科考,是一位开明的好皇帝。”“栾城未来无限可期,咱们在栾城开一家酒楼,定然能赚钱。”苏秀娟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了。”“那明日咱们就去栾城。”赵掌柜说道。“不急在这一时,你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我让人带你在京城逛一逛。”苏秀娟道。赵掌柜笑得憨厚,“那也好。”苏秀娟微微点头,“等酒楼开张,你又没有时间了。”“我这次来还带了两个厨子,几个跑堂,都是用惯手的。”赵掌柜说道。“不会像涿州府那么费劲。”“还是你想得周到。”苏秀娟说。“把他们的工钱也都涨一涨。”“听到这话,他们定然感念东家的好。”赵掌柜说道。赵掌柜在京城停留了三日。然后和苏秀娟一起去了栾城。酒楼的事情,苏秀娟便全部交给赵掌柜来处理。“厨子和跑堂可以住在酒楼。我这边还有一处两进的院子,你也帮我收拾出来。你可以住在外院。”苏秀娟道。“那不太合适吧?”苏秀娟的意思赵掌柜听得明白。“一起出来做生意,哪有那么多讲究。”苏秀娟说道。“咱自己家的院子,省得你出去再租院子,还得花一份钱。”赵掌柜笑着道谢。“我也准备把家人接到栾城来。”“那是应该的。”苏秀娟在栾城停留了几日,和赵掌柜商量新开的酒楼该如何整修设计等等事宜。秋高气爽,酒楼的整修工作热火朝天地展开。一个月之后,酒楼开张。这是刘芝芝第一次到栾城。“没想到嫂子在涿州府就有酒楼。”刘芝芝露出惊讶的神色。“同福酒楼我还去吃过饭呢。”“而且去了不止一次。”“你都没有告诉我。”刘芝芝埋怨地看着李景焕。李景焕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你还去嫂子的酒楼吃过饭呢,我都没去过。”“我只知道嫂子开了酒楼,可酒楼在何处,我根本不知。”刘芝芝露出惊讶的神色。“你真不知道,还是骗人。”“我真不知道。”李景焕语气笃定。刘芝芝知道李景焕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她,自然相信他的话。都说李家家底厚,原来同福酒楼就是苏秀娟的。而同福酒楼每日都是高朋满座,生意十分红火。这些事情她在涿州府竟然不知。李景焕说李家给她的那些聘礼绝大部分都是李景程和苏秀娟出的,让她要像尊敬婆婆一样尊敬大嫂。她之前确实有点轻看这位大嫂了。原以为大嫂只是一个农家妇女,没想到不论是眼光还是做生意的头脑,都格外厉害。酒楼开业,生意兴隆。第一个月赵掌柜将流水账册拿到苏秀娟面前开心地道。“将近六百两的纯收入。”苏秀娟也露出意想不到的惊喜。涿州府的同福酒楼客源稳定之后,一个月基本上能保持在五百两左右。“如果能稳住这个收入,一年就能有七千多两的进账。”“稳定在这个数目是没问题的。”赵掌柜自信满满。“随着回头客越来越多,收入定然还会上涨。”“只要能熬过头几个月,一个月八九百两的收入定然是能实现的。”“何况,马上要过年了。”“节日越来越多,酒楼的生意也会越来越红火。”苏秀娟认可赵掌柜的话。“让大家好好干,年底每人都有大红包。”苏秀娟笑着道。“这么好的生意,他们自然铆足了劲儿干。”赵掌柜说道。转眼到了年底,翰林院其他人忙得厉害,反倒是李景程有很多空余时间。“你这么闲,心里是不是有点不踏实?”苏秀娟问李景程。“没有啊!”李景程说道。“我最大的本事就是随遇而安。”“你这么一个大状元放在翰林院却这么清闲,实在是让人意外。”苏秀娟好奇地问。“年底的时候,各位皇子们宴会多,聚会多,上课的时间自然少。”李景程说。“原本赵先生就不是很受重用。”“一个月就那么几堂课。”“现在课就更少了,自然会变得清闲。”“其他翰林之所以忙,是因为有很多文书工作要做。”“我是侍讲,这些事情不用忙,自然清闲。”李景程说得振振有词。苏秀娟便也踏实了。她是担心李景程会产生自我否定。毕竟一个大状元,却没有得到皇帝的重用。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多虑。“娘子,你真是太好了,这么关心我。”李景程在苏秀娟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不过几天之后发生的事情,让苏秀娟觉得自己操心的预感很准,很超前。因为李景程被降职了。这是连李景程自己都没有想明白的结果。自称能够随遇而安的李状元,也有一些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