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司马睿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见顾九卿没有伸手接,他讪讪地将纸放在桌上,“有点脏……”
顾九卿吩咐陌上准备纸笔,重新誊抄了一份。
一手簪花小楷,极为漂亮。
司马睿看的不禁痴了。
字好看,写字的人更好看。
“上面的官员重新摸一遍底。”顾九卿将名单递给陌上,便让他出去了。
司马睿并没出去。
顾九卿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我累了,还请殿下移步。”
司马睿回过神,不舍道:“我马上出去,你好生歇息。”
舟车劳顿,风餐露宿,必是困顿疲累。
司马睿转身打开房门,正要踏出去时,背后又响起顾九卿的叮嘱:“避免暴露身份,殿下切勿随便出门,否则,方诸和刘尚的牺牲将会功亏一篑,殿下也必有性命之忧。”
“我知道轻重。”司马睿回头道。
烛火的映照下,司马睿似乎觉得顾九卿眼神温柔了几分。
“殿下不方便做的事,我可代殿下分忧。”
九卿在关心他,要为他分忧解难。
司马睿心里都飘飘然,出门的脚步都变轻快了不少。
顾九卿看了一眼离去的司马睿,眼神霎时冷了下来。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取下头上的白玉发簪,置于掌心。
顾九卿端详片刻,收手握紧发簪,狭长的凤眸陡然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一切,都该快了。”
高知远在麓州城一家官学读书,其住址不难打探,很快就被顾桑摸清了家里的情况,几口人丁,几口牲畜都摸的一清二楚。
高知远住在离城六十里开外的土伢村,听名字就知道是个贫穷的村子,祖祖辈辈靠在土地里刨食过活儿。高家祖上亦是如此,高父这一代仍是如此。
高知远是高家最小的儿子,上有兄长和姐姐,从小表现出几分读书天赋,便被高父送去读书,想着小儿子能考个秀才,高家祖上就有光了。高知远自己也争气,前年考中了秀才,高家高兴之余又为生计发愁,读书的笔墨纸砚都需要银子,大儿子也需要娶妻生子,便让小儿子凭借秀才的身份找个账房先生做做,以缓和生计。
但是,高知远不愿意。
不只要考秀才,还要考举人,去燕京参加春闱。
高母最是宝贝这个老来子,自然是小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最后就将女儿嫁出去得了一笔远高当地嫁娶的聘礼钱,用这笔钱给大儿子娶妻成家,又给小儿子置办读书的纸笔,将等同于卖女儿的聘礼钱花的精光。
顾静得知高母没给女儿准备嫁妆不说,还扣了彩礼钱,着实吃了一惊。
在她的认知里,收了夫家的彩礼,娘家便要为女儿准备嫁妆。
顾桑说:“高知远的姐姐是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