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他的人生彻底塌了。
侯天昊看着顾桑,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看着那双希望他说出是冤枉的眼睛,他闭了闭眼,没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你走吧,不用管我。”
她的求证,已然有了答案。
镇国公府并非全然无辜。
顾桑默了默,还想说什么,但侯天昊翻身背对她,拒绝的姿态展露无遗。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留下一瓶治伤的膏药,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侯向翼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顾桑的背影道:“小姑娘,等等,你可是秦王妃的妹妹?”
顾桑转头看向侯向翼:“是。”
“我儿是冤枉的,你跟他认识一场,理应知道他的为人。”侯向翼神色恳切,老泪纵横,俨然一副豁出命也要摘干净儿子的慈父心肠,“他从未想过背叛大燕,你救救他……”
“闭嘴!”侯天昊突然红着眼睛,怒吼。
他转向顾桑,情绪激动道:“滚!小爷不需要你烂好心,小爷就是想跟着老子造反。”
顾桑看了看侯向翼,又看了看侯天昊:“别自践,你父亲说的也没错,我确实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说完,就走出了牢房。
牢房内,侯向翼气怒交加,低骂道:“找死也不是你这个找死法,你娘在外面也会想法子救你出去,只要你能活着出去,侯家军就有了主心骨,哪怕是爹死了,你也能替我报仇雪恨……”
魏王这种阴鄙小人都能高坐皇位多年,侯家如何坐不得?
本该万无一失的计划,不知西夏王从哪儿得知他沦为阶下囚的假消息,导致西夏王不愿出兵,让他失了名正言顺前往西境的机会。
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如今想来,假消息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侯天昊充耳未闻,一字未应。
……
回府路上,途径秦王府,顾桑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巍峨大气的王府门面,略顿了瞬息,便撩下车帘。
回到芳菲院,已是暮色四合。
顾桑简单洗漱一番,换了套寝衣,从盥洗室出来,却发现内室出奇的安静,她抬眸四望,瞳孔猛地一缩。
本该在秦王府的顾九卿,此时却坐在窗边的小榻上,一身如雪白衣,姿态闲适优雅,他漫不经心地翻阅一卷书,看样子应是来了一会子。
见她怔愣在珠帘之后,他悠然放下书,抬眼看她。
“妹妹,终于舍得归家了。过秦王府,怎么也不进去看看?”
那般熟稔而隐带挑逗的口吻,仿若他们之间无事发生,也仿佛他不曾亲手推她落水一般。
时隔大半年不见,顾九卿比她想象的还要平静淡然,可他早已是秦王妃,怎么可以还用这种腔调同她说话?
他以为,他们还跟以前一样吗?
他以为,时间已经让她淡忘了曾经发生的一切吗?
顾桑可以在施氏面前当做玩笑,轻飘飘一语揭过,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