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徐宏基眉头一皱,「就在这说,他们不是外人。」
那管事只好说道:「二公子,四公子被罚面壁读书一年,今日期满。他对看守说,要出思过楼。看守问二公子,放不放?」
那管事有些为难,不然也不会来找二公子。
去年,年老体衰的徐邦瑞,因为盗卖火器大案受到牵连,被海瑞呵斥,上疏弹劾。
很快圣旨下来,虽然没有治罪,却以他昏预为由,勒令将爵位让其子徐维志承袭。
于是,垂垂老矣的徐邦瑞就在报国寺静养,不问家务。
徐维志继承爵位后,大权在握,志得意满,整天泡在守备府处理所谓的「公务」。
如此一来,家务就交给了最可能继承爵位的次子徐宏基。
如今,老国公在城外报国寺,现国公在外校阅兵马,夫人端午归宁了,偌大的中山王府,就是徐宏基当家。
管事不来问他,又来问谁?
总不能期限满了,还关着四公子徐小白吧。
徐宏基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过去,端死这个管事。
你娘的眼睛瞎了?这种事情,你为何当着外人的面说?
混帐!
你说了,小爷是放还是不放?
放,实在不愿。徐小白当年很受祖父喜爱,如今仍是爵位的竞争者。
不放,王瑞芳等人就可能说自己没有孝悌之心!
正在徐宏基为难之间,董释却是很懂事的说道:
「徐兄,虽然你想释放令弟,可毕竟国公不在,夫人也不在。徐兄不宜自传啊。」
徐宏基伴装为难之色,点头说道:「也是。那就是等大人回来再说。」
管事一听,不禁暗暗叫苦。
这就是继续关着小白公子啊。
平日也就算了,多关几天不打紧。可如今是端午,是毒月毒日啊。
小白公子仍然关在思过楼,也就无法出来祛除端午晦气,怕是会对运势不利,不吉!
可管事也不敢反驳,只能领命而退,
等到众人酒酣颜,杯盘狼藉,徐宏基挥退歌女舞姬,丝竹管弦也撤了。
在坐的人,都是名列「九魁」的菊社高层,没有其他成员,只有他们各自的心腹书童伺候。
这就是要秘议要事了。
董释率先说道:「大宗师五月初九来南雍,到时朱寅小儿就是秋后的蚂蚱。
他身为监生,敢写反诗,也就前途尽毁。」
「到时,他就是小死虎,不是小老虎。等他倒霉,那不自量力的宣社,也就树倒散,南雍谁敢不服!」
徐晋元说道:「他仗着有庄家撑腰,就敢和我等作对,搞出宣社和我等打擂台。」
「此人年纪虽小,却最会笼络人心。去年我却是小看他了。」
「他要是不除掉,那些没有见识的南雍寒士,迟早会被他蛊惑,投入宣社。
「兔子尾巴长不了。」王瑞芳冷笑一声,扇子一敲,「我要设计对付他,哪里是为了私人恩怨?他和我又没有仇,我为何要这麽干?」
「有人以为我是嫉妒。真是笑话,他值得我嫉妒?他也配?」
「我对付他,是因为早就看出,此子最会蛊惑人心丶结党营私,将来若是得势,必是严嵩父子那种大奸大恶之人。」
「你们应该还记得。他第一天来上课,就带着一个女婴,顷刻南雍皆知,以至于有『携妹入学』的所谓佳话,赢取了很多无知之人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