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觉得她主子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小主还有心情笑话奴婢,奴婢不也是为小主着急。”想到昨夜在门外守着时听到的对话,眠夏都想落泪。以往皇上来倚竹轩,对主子温柔小意,从来没有闹过冷场的时候,怎么就因为这点小事忤逆皇上呢!眠夏觉得大大不值。
“昨儿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夜好睡的陈答应奇道。
“详细的不能说,大意是我在侍寝的时候,说了皇上不爱听的话,惹恼了皇上。”天子的八卦不能随便说,姜娴一言带过,陈答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你这样一等的机灵人儿也会在侍寝时惹恼皇上,换我去侍寝,可能现在已经被赐白绫了。”
荷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若是主子被赐死,她作为主子身边的贴身宫女又有什么活头。
枕秋煮了茶水又拿了点心奉上,她不像眠夏那么情绪外露,可眉宇间也现了忧色:“下回小主见了皇上,就说点软话吧。主子和皇上之间的情份,许是容得下一两次的忤逆的。”
这是枕秋没眠夏那么慌的缘故。
她觉得自家主子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有机会哄好皇上。
她想的很好,姜娴也是这么想的。
万一皇上真是一点谏言也听不进去。那得了,往无脑媚上的方向卷呗,也不必拿出什么利国利民的资源了,争取在取悦皇帝的路上把贵妃卷死,自个取而代之便是。
这是她以往努力卷出来的容错率。
然而,事情却生了变化。
※
十五这天,由皇后如常带领后妃向太后请安。
在长乐宫姜娴连座位都没有,陈答应更是只能在外头站着以示孝心。
太后和皇后说了一会话,内容围绕着嫡子:“哀家闭门礼佛的这段时日来,皇后的肚子也是不见动静啊。”说话的时候,她手中捏着一串佛珠手串,珠子被她经年捻动,磨得晶莹油润:“哪怕在哀家寿辰,哀家都不曾动一口肉,怎么就没有好消息呢?”
这事真不怪皇后。
皇帝宿在建章宫的日子极少,基本也就初一十五。
何况劳心劳力不利于备孕。
然而,太后是不会想这些的,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皇后也很明白这一点,垂首站在一旁听训。
“这事原也不怪你,”
太后话锋一转,目光也落到下首站着的姜娴身上:“这后宫里,谁承的雨露多些,哀家心里有数。顾贵人蒙受圣恩,想必是位有福之人。”
被点到名的姜娴只得福身回话:“臣妾不敢当,若论蒙受圣恩,比起贵妃姐姐还差些。”
论翻牌子的次数,贵妃比她多些。
被点到名的容贵妃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说着场面话,死亡视线却投了过来。
这一幕,活像被班主任点名批评后拉个垫背的。
太后捻着佛珠:“贵妃也是深得圣眷多年的,最近可有诊平安脉?”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太后便召出早有准备的太医,为容贵妃诊脉。
把脉结果——
无。
太后今天却跟子嗣较上劲了似的,就像是相信单抽出奇迹的魔怔手游玩家,竟让太医挨个诊过去,而结局也是一无所获,脸色越发阴沉,原本祥和的微笑也变成金刚修罗。
今儿宫外传来消息,王爷谢楼的侧妃仿佛有了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