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不修边幅,憔悴到了极点。
身影如同秋风里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枯叶,曾经挺拔的脊梁骨如今弯曲,曾经闪烁着光芒的双眼只剩下了空洞和死寂。
仿佛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了黑白。
他有段时间没精心梳理过头发,任由这些发丝凌乱的散在额前,胡子有好几天没刮,像庭院里到处乱生的杂草。
上回如此失魂落魄还是父母去世的那段时间。
“好孩子,人总要往前看。”他曾经教育纪杨清的话被梁元正拿来教育他,“况且你不是说了,他不一定会死,你要相信他。”
栖迟突然想起纪杨清说,让他多笑一笑,他笑起来更好看。
他对着镜子扯出了一个哭还难看的表情,最后自暴自弃地低下头。
梁老看他这样,难言的滋味也是涌上心头,拍了拍栖迟的肩膀安慰了很久。
再后来钟离庆上门看过几次栖迟。
钟离庆现在是元首,每天各种公务缠身。
不仅要调度军队对付维伦山联盟,还要将曾经和COG勾结的势力连根拔起。
之前确实进行过一次清扫,但只敢揪出一些边缘人物,一些核心势力,联盟根本不敢动摇他们的根基。
一来是怕把COG惹急了,二来是怕这些势力联合起来动摇联盟经济。
现在树倒猢狲散,他们连自保都来不及,生怕大祸临头,各个推卸责任,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日子已经清理了一部分人,但也只是冰山一角。
还有他们白良工那样自己发展的生产线等等一堆事情,天天焦头烂额。
他宽慰了栖迟几句,告诉他生物科学院那边已经抓紧想办法了。
最后没做接了个电话多久便匆匆离开。
电话那头又是一个他需要定夺下决定的,和COG勾结已久的政要高层。
再后来栖迟去看了看他父母,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他们说了说。
“爸妈,他当时还骂我牺牲时他会伤心,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牺牲了我也会。”
“我总算能切身体会他当时的感受了。”
“他真是个胆小鬼。”
活着的人才是勇敢的那个,因为死者不用面对挚爱离世的痛苦。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只是哽咽着:“爸妈,我想纪杨清了。”
回去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把墓园的门卫大爷都吓了一跳,把大爷原本想问的话都憋了回去。
大爷不放心,一直在身后目送栖迟上了出租车才回到保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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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麦克唐纳德带着团队终于找到了把纪初愿和纪初望分离的方法。
只是两个人刚刚从共生的状态分开后,身体各个方面都不太好,生命体征微弱。
于是麦克唐纳德每天陪着纪梦残照顾纪初愿,忙前忙后。
直到有一天纪梦残好像意识到什么,问麦克唐纳德:“你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怎么天天陪着我跑上跑下。”
麦克唐纳德搪塞道:“我才帮了你这么大个忙就要赶我走?”
然后纪梦残突然问:“我们和纪修竹决战临走前一晚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麦克唐纳德没想到纪梦残过了这么久还记得,尴尬笑笑转移话题,指着仪器上的数据:“你看纪初愿各项生命体征比之前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