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晴与沈书让在亭上稍作停留,立于这湖心之上才突然觉出自己的渺小。
两人待了一会,时候不早了,两人很快便要离开了,这次拓跋晴不再敢胡闹,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便各自道别了。
然而拓跋晴躺在自己床榻之上彻夜难眠,再此想起沈书让,却不知道他在哪里,好似从今天起,他便只存在于黄昏里。
而沈书让此时也摸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自从曹丞相去世之后,魏景和便整日浸在宅子中,琢磨着要怎么对付陛下。
不管陛下如今所作所为如何,但总归臣子不能忤逆陛下,否则就是大逆不道之事,天下没人会支持。
但是,难道真的要陛下在这样做下去吗?
倘若只是想长生不老,倘若只是想得道成仙,那也就罢了,可是陛下滥杀无辜,各家世子葬于他手中,朝堂大臣葬于他手中,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安心坐在皇位上吗?那这让那些死去的人又如何安心呢。
魏景和想着,不禁攥紧了拳头。
魏景和看着曹丞相最后交到他手上的那封密信,里面写得都是陛下曾经做过的恶事,还有那些徒有其表的奸臣。
原来曹丞相什么都知道。
这让魏景和更加的愤怒不已。
如今被陛下困在京城,已经近五个月了,必须要想办法离开了。
魏景和手上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关于陛下的罪证,眼前,只靠魏景和自己定然是完不成的,至于朝中大臣,个个胆小如鼠,更不敢与魏景和为伍。
最合适的人选则是百姓。
可是若是没有触碰到百姓的根本利益,断然是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陛下就是杀再多朝廷大臣,百姓也只是口口相传,但是却永远不会站出来。
纵使有再多人对陛下感到不满,但是却没有人敢造反。
九月末,温度慢慢降了下来,最近亦是阴雨连绵,淅淅沥沥得却也一直不见停。
皇宫深院,陛下倚在窗边,一边看着窗外那被雨打落的蔷薇,一边惬意地品茶。
“陛下,最近这雨一直不见停,城北的水库也明显涨了不少,咱们那坝子近十年都没怎修葺,是不是需要派人过去看看?”陈公公一边给陛下沏茶,一边提议道。
陛下眯了眯眼睛,思考了一番,便对着陈公公说道:“你这奴才,倒是聪明,那就派人去瞧瞧吧。”
“多谢陛下夸奖,奴才这就去安排。”陈公公陪笑道,接着便紧着将这件事吩咐了下去。
这样的鬼天气,已经十几年没出现过了,倘若雨水过多导致了决堤或是洪水,那可就真的遭殃了,这一点绝不能马虎。
这雨下个没完,让人心中也充满了烦躁,就连这往日里最热闹的街上,如今也是见不到几人了。
“陛下,这堤坝确实是需要修一修了,虽说这雨不大,但也足足下了半个月了,水也慢慢涨了上来,若是再下下去,恐怕就要漫出来了。”下人查看回来后,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