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仪……
崔夫人冷声:“姑姑晚上别忘了回房的路。”
谢仪接替了阿福推轮椅的重任,一路上脚步匆匆。
如她所料,才刚进房里。
崔简之就已经按捺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时甚至刻意避开了身后,不让任何血液脏污玷污谢仪衣摆。
“劳姑姑扶我进房。”
“公子受了伤,又何必还强撑着身体去和梁王争执一场?”
谢仪抿着唇角,将细节看在眼底,却并没有多说:“我有办法能够拦下他的。”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男人。
重量几乎全部倾倒在谢仪的身上,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直到将崔简之安放在榻间才终于有空去擦擦额间冒出的密汗。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男人玄青色衣衫上的血渍。
崔简之用了块人皮面具将伤口敷住,可就因为方才他一力佯装着清风拂月,针线都崩开了。
亏他竟还能笑得出来:“多亏姑姑是以绣花针为我缝合伤口,不然针口太大,还真没法完全遮掩。”
“梁王今日要是看不见我,不会走的。何必拖累姑姑一起被他为难?”
他的宽慰话语落入谢仪耳畔,只让她感觉肩头压力更重。
“少说两句吧,奴婢先为您重新缝合伤口。”
谢仪的姿态专注。
忙了一日,她鬓角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早就洒落,正巧挠在崔简之皮肤上时,为他分散了受伤缝针所带来的疼痛。
崔简之满心满眼都只容得下谢仪的笃笃神情。
一回生二回熟。
谢仪这次为崔简之再缝针,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生疏,抬眼就撞进他热切目光:
“这些天就先抱病,等到风头过去再向锦衣卫报道。不然,这细线还不知道能够经得住您这几回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