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只窜天灵盖,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绪在此刻又翻腾起惊涛骇浪。
穆清紧紧抓着门板,手指泛着清白,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反应。
他缓缓松开手,朝聂昭行了一礼:“参见殿下。”
聂昭拉过穆清的胳膊,熟练的将人拉进怀里,他贪婪的呼吸着属于穆清的清浅味道,抱着穆清的手臂在抖。
穆清愣了一下,疯狂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放开我!”
穆清挣扎越厉害,聂昭就抱的越紧,紧到几乎要把穆清嵌进他的身体。
穆清气得浑身发抖,他低下头,狠狠咬住聂昭的肩膀,就算口中满是血腥味儿都不松口,他疼,他也要聂昭疼。
聂昭仿佛感觉不到一般,他眷恋的叫着穆清的名字,一声声的一如从前情浓时。
穆清眼眶泛酸,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聂昭既然已经选了顾其玉,为何还要再来招惹他?
“对不起清清,我来晚了,对不起。”聂昭亲吻着穆清的耳朵、脸颊,他恨不得吻遍穆清的每一寸皮肤,可现在不是时候。
聂昭说了那样的话竟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穆清只觉心底升起巨大的悲怆,他用尽全力推开聂昭,怒骂道:“你滚!”
他拉过房门狠狠摔在门框上,聂昭把手放在门框挡着,门重重砸在手上,他却丝毫不在乎,他红着眼看着穆清:“清清,便是要恨我,也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对不对?”
“我不想听,你走。”穆清背过身,他不敢听,他怕他动摇,即便聂昭将他伤害的体无完肤,即便他已经决定要放下,可刚刚见到聂昭的第一眼,他心脏剧烈的狂跳,痛苦的拉扯,都在告诉他,他还爱着他,他还没有这么快放下。
聂昭走到穆清身后,想要抱他,穆清立刻闪身躲开,他戒备的眼神刺得聂昭心脏生疼。
“清清,我中蛊了。”聂昭说,“是顾其玉给我下的蛊,他控制了我,否则我怎会失约?又怎会如此伤你?”
穆清睫毛轻颤,却还是不肯去看聂昭,他不知道聂昭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万一他骗他呢?
聂昭绕到穆清面前,背身对着他,他拨开自己的头发,躬下身方便穆清看他的后颈。
穆清本不欲去看,他往后退了一步,却恰好看到聂昭的后颈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蜘蛛样子的红痣。
他熟悉聂昭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他肯定这里以前绝对没有这个。
“这是什么?”穆清不由问出声。
聂昭见穆清终于理他,松了口气,他道:“给我解蛊的大夫说这是情蛊,被下了情蛊的人会对下蛊之人情根深种……”聂昭说到此,哀伤的看着穆清,“清清,我好不容易在你考试前换来三日清醒,让我送你进考场可好?”
“什么意思?什么三日清醒。”
聂昭挺起袖子,他胳膊上除了过去的刀伤外,还有新添的许多被撕咬后的伤痕,有些伤口甚至还未结痂。
穆清只看了一眼便觉手脚发软,他看向聂昭,声音有些颤:“这是什么?”
聂昭放下袖子,笑得苦涩:“试药,我发现问题的时候就安排暗卫去寻大夫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试药,至今也只能控制自己清醒三日。”
“试药?”穆清低喃着重复,“试什么药?”
聂昭垂眼看着穆清,眼神幽深,他略微有些迟疑,可还是开口道:“让不同的蛊虫撕咬,看哪一个才有用。”
想到刚刚聂昭手臂上的伤和聂昭说的话,穆清想着聂昭被虫子撕咬的画面,瞬间红了眼眶。
原来这段时间不是聂昭不来找他,也不是聂昭变了心,而是聂昭被控制了?所以他才会事事以顾其玉为先?所以顾其玉才敢让他去酒楼?
想到在他伤心难过,决定跟聂昭彻底划清界限的时候,聂昭在忍受着那样的痛苦,穆清只觉那些虫子好像也咬在了他的心上,密密麻麻的疼。
他上前紧紧抱住聂昭的腰,想要安抚聂昭的疼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安抚他。
聂昭亲吻着穆清的发顶,温声安慰他:“不疼,真的,不骗你。”
穆清不说话,手臂都被撕咬成那样,怎么会不疼?想到聂昭自小到大受了那么多的苦,穆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爱他才好了。
穆清没有关好门,林斐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穆清和聂昭相拥的画面,他步子僵住,他以为穆清和聂昭已经彻底了断,原来没有吗?
听到动静,穆清放开聂昭,转头就看到了林斐,不禁有些难堪。
林斐曾见证过他无数次狼狈的时候,可自己却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穆清低低叫了他一声:“林大哥。”
林斐点点头,看了聂昭一眼,问穆清:“东西收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