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想到这里,艰难起来,腾出一只手来继续抵在腹部,头重脚轻地往前面走去。她走的速度比平时慢许多,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觉得眼前更加时不时的泛黑起来。
正好路过一处巨石边,林简背靠着巨石歇了口气,她吞咽了下干渴的嗓门,看了下前面遥遥无期的路途,依旧是千篇一律的荒漠地带,幅员辽阔看不到尽头,只是林简没想到某人好整以暇地在几十米之外等着她。
大概是察觉到林简打量的目光,他已经折回来,林简已经神情恍惚地随时都要晕厥过去。
“比我估计的少走了几十米。”陈淮走到林简身边后闲闲开口。
林简皱眉,没力气回话。
“你已经耽搁了我一个小时了。”陈淮说时走到她面前,身体微弓半蹲,是要背她的意思。
她还是倔得没吱声。
“这条道是文物贩常走的捷径,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意外。我的耐心有限,所以你现在是要配合点让我背你还是让我把你揍晕了再扛走?”
“你敢!”身体极度难受,她的声音听上去软绵绵的,音量偏轻,其实并没有半分唬人的架势。
“我有什么不敢?”他轻飘飘应道,一边说着左手有意无意的去卷他自己的右袖口,像在做动手前的热身准备,慢条斯理地科普起来,“你应该见识过,我还挺擅长这一招的。平甲状软骨上缘的颈动脉窦位置,一击就中,快且省力。当然有时候本人情绪一激动,手劲没控制好,弄个半身不遂的概率也是会存在的。”陈淮说到末了,眉峰一抬,前一刻的吊儿郎当悉数褪去,男人身上逼仄的气场立马隐现。
林简听出他的警告之意,她依旧没有出声,只是愈发紧咬着下唇。
陈淮继续走近,她本来就已经背靠在身后的巨石崖壁上,他走得这样近,近乎要碰到她身上,而她避无可避。
陈淮转身半蹲,双手直接往后去抓她的胳膊,他脑袋压根没有往后转,手上却是一抓一个准,陈淮一用力,林简整个人就被他硬生生背了起来。
他赶的略急,她像是攀上不可撼动的高山,途中隐有颠簸,而高山依旧矗立,林简没过多久就昏过去了。
林简醒来后,才发觉自己已经坐在车里,位置调的略为后仰,是尽可能让她舒适的位置了。
她一睁眼迅速打量起眼前的状况,车门打开,姚喜报已经惊喜出声,“林简你终于醒了,差点吓到我们了,你好点了吗?”
“嗯,好点了。”林简点点头,自己怎么到这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就好,陈队还特意叮嘱我去买止痛药给你备着呢。”姚喜报咧咧嘴,递了止痛药过来。
林简刚拿到止痛药就迅速拆开包装,视线范围内没看到矿泉水之类的,她直接干吞了两片下去。
“干吞不好吧?药效起的慢。我去给你买瓶矿泉水。”姚喜报说完打算重新下车。
前面主驾位置传来开门声,是陈淮回来了,他直接扔了个军用水壶给林简右侧的姚喜报,“不是嚷着口渴吗?”
“我没说过吧……”姚喜报茫然地挠挠头,“不过正好可以给林简喝。”他说完就不再纠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拧开盖口递给林简。
林简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壶下去,是温开水,晾好的温度适宜,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弄得温开水。她喝完后就闭目养神。
陈淮之前赶的火急火燎,这会突然间空闲起来,原地休息了大半个小时,药效开始起作用,林简这才感觉捡回半条命。
她刚觉得身体稍有好转,陈淮已经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途经墨脱的公路时,林简颠得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上一次从墨脱坐车出来,那会刚从火场逃生,林简光顾着想她自己的心事去了,都没留意周遭环境。这会她被颠得浑身难受,开始仔细留意外面的路况。
这么糟糕的路况,不是多年的老司机绝对是没有胆量上手去开的。
随处可见水毁路或者大凹坑,隔三差五就会看到挖掘机在抢修路段,经过悬崖峭壁边侧,悬崖上的瀑布直接飞挂下来,林简没留意开着车窗,身上都被瀑布打湿大半。
她看了下公路里侧频繁可见的塌方痕迹,忽然间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墨脱是全国最后修通公路的一个县,也开始明白以前在网上看到雪域孤岛或者徒步探险者的天堂诸如此类的称号。
“是不是晕车了?”右侧的喜报见林简一直看向窗外,琢磨了个把小时后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