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打了无数次草稿,预演了无数次的打招呼,没想到真正来临的时候是如此随意自然。
很快,孙燕姿柔和清亮的嗓音在两人耳边唱着:“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这熟悉的听过很多次的旋律很快被陈星哼出来,她后知后觉有些脸红地瞥了一眼身侧,谢青黎没有看书,她身体往后靠着,望着窗外,身体语言是放松的,侧脸却似有一股难言的,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叫忧郁吗?陈星想。
一曲听罢。
陈星见谢青黎没说话,她也没说话了。
两人便一首一首地听了下去。
陈星从未拥有过这种心情,心好像不存在了,化成一只鸟,在胸中正中扑腾着翅膀,有时实在太快了,她不得不吸气缓一缓,救一救它的命。
公车载着一路的晚霞以及华语乐坛最红的流行曲,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是陈星整个初中生涯最瑰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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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一股脑地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去找东西。
中学毕业后,她将自己的东西装在一个盒子,带出了这学校。
大学毕业后,她将盒子再度带进了学校,准确来说,学校附近的宿舍里。
她终于找到了装东西的盒子——美心的月饼盒。
这是小时候某一年中秋,大姨从羊城寄过来给她们一家的。
陈星打开来就看到了那个mp4,以及绕在上面的两只耳机线,已经旧得不能看了。她小心地拆开来,露出mp4真身,还找到了充电线。
在等mp4充电的同时,她再度回到了微信。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好想跟她好好聊一次,聊聊过去,再聊聊现在。
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尝试着打字。
“在忙吗?”
犹疑了一秒,总算发了出去。
她翻了个身,11年了。
那回一起听过歌之后,她们自然而然地亲近了。
放学一起搭71路回家,一起听歌。
有这么一个学霸在身边,她自然而然也被影响了。
在车上,她们在后座上互相抽背英语单词,互相抽背语文的诗词短文。
陈星不懂的数学题可以问谢青黎,有问必答。
下了车,她们道别,分别走路回家。
隔天早上,她们约在公交站台,一起搭71路车上学。
初二那年,陈星认识了高一的谢清黎。那是她最开心的一年。
她升上了初三,谢青黎却离开了。
陈星的眼睛盯着那行[我已经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聊天了]一会,直到听到“叮”的一声。
“没有。”
陈星望着这两字,先是笑了,再叹一声。她趴着,手肘撑着床,继续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