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士子私底下叨咕。
那可是大恒的公主,血脉上最高贵的存在,便是如今的皇帝也不如她与太|祖皇帝亲近,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姑祖母,这般处置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
扬州文气盛行,对于礼法的在乎程度也远超其他的地方,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人私下叹息,说陛下冷血残忍。
既然有不少人有这样的想法,那自然也会有人知道他们有这样的想法。
这一日,扬州刺史就遇到了这么一桩因为口角而产生的案子。
按理说这样的小案子并不需要他这个刺史来参与,但偏偏牵扯其中的两个人,一个是扬州首富、即便在整个大恒里家产也是数一数二的赵家最受宠爱的小公子,一个是苏州刺史家的长子。
两个人的身份都不容小觑,尤其是赵家这位小公子,别看他是幼子,继承不了多少家产,但是以他受宠爱的程度,哪怕是回家以后稍稍给家里的老人敲敲边鼓,都能让他未来一段时间里的工作不好做。
而苏州刺史家的大公子,又是他同僚培养的接班人,格外看重,往常见了他都是喊世伯的,同朝为官,他也不好不照顾一下。
毕竟苏州虽然没有扬州这般富庶,可也是江南道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了,他与苏州刺史之间又没有什么矛盾,自然不愿意平白得罪了一个人。
于是,事件的双方他都不能得罪,还没等他见到两位当事人呢,扬州刺史就开始头疼了起来。
等到了两人面前,听他们一边吵一边说完事情的经过以后,扬州刺史的脸更是黑了。
听听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皇帝太过冷血无情,不念血脉亲情。
什么叫如此行径未来必定是个暴君。
扬州刺史好悬没有气个倒仰,都顾不上教育赵家的小公子了,格外失礼地用手指着苏州刺史的儿子。
“翟学!你疯了吗?!”宋正清从两人的吵嚷中理出了两分头绪,恨不得自己不当这个扬州刺史。
听听听听,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当初的太子太师,如今的帝师,也绝不敢像他这般编排当今圣上。
他一个小小的刺史之子,他怎么敢的啊?!!!
“我告诉你!这里是扬州不是苏州,就算你现在是在苏州,你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就够你们全家死上一轮了!”
“你当什么人都是你可以编排的?你脑子呢?”
“翟良翰还说你是什么不世之材,天资卓越,我看他是纯纯的眼瞎!把你这么没脑子的儿子当接班人来培养!”说到这里,宋正清就觉得想哭。
他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啊,今天摊上这两个小祖宗。
“庞四!过来!!!”
看着翟学依旧不服的模样,宋正清连给他讲道理的心思都息了。
“老爷?”庞四听到宋正清在叫他,从门外探出了头。
“赶紧地,把翟学给本官关后院去,等下我就修书一封,让你爹派人来接你。”宋正清已经顾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了。
现在翟学人在他这里,这要是他后面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要被牵扯其中的可就不仅仅只是翟学他们自己一家人了,还得捎带上他宋正清全家。
不过是个同僚的儿子,他是失了智才会为了他赔上自己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