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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班衙役齐声应是,举起水火棍。
“慢!”贺今行高声喝道,围上来的衙役俱是一滞。
他盯着府尹,“大人当真要在公堂之上污蔑我二人,以私废公?”
顺天府衙外的大树上,贺长期埋头捶了一下树干,“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听话。嘴上答应得好,转头就当耳旁风,再管他我就是猪!”
生完闷气再抬头去看,大堂里的局势却骤然变换。
“这府尹想干什么?”他悚然一惊,当即要直接跳进府衙。
却被旁边的顾横之及时地拉住。
后者在唇前竖起一指,然后向下指了指。
贺长期顺势看去,一名着紫袍的老者带着一名男子从远处走来。
大树因上头少年的动作,抖落一阵绿叶。老人似在沉思之中,自树下走过,沾了几片叶子也没有发觉。
恰有风起,轻轻拂过他漏在官帽外的白发。
就仿佛在明媚春光里,淋了一场刹那便歇的雨。
孟若愚大步流星走进顺天府的大堂,短短扫视几眼,便看清了局势。
“公堂私刑,齐子彥,你也敢!”
“孟大人?”齐府尹升堂以来第一次变了脸色,“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你且别管我为什么来,先抬头看看你头顶上的牌匾。明镜高悬,你敢扪心自问,做到了几分?”
“孟大人。”贺今行叫了声,对于孟若愚的到来亦震惊无比。
“你们不要插话。”孟若愚一展袍袖,刚迈出脚步,两班衙役便纷纷散开让路。
这些老油子都知道右都御史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踢一把都硌脚,没人想触他霉头。
他径自走到公案前,抄起供词一张张看过。
“孟……”青袍官吏想要拿回去,被他盯一眼,便讪讪地收回手。
“岂有此理!”孟若愚将供纸摔到公案上,怒道:“这五城兵马司真是伤天害理,恶贯满盈。”
齐府尹神色变幻一阵,不虞道:“孟大人,这些都是本府所治案件,皆早已结案有了定论。你看几张刁民所编造的供词,便在本府的公堂上大放厥词,未免太不把本府放在眼里了吧?”
“怎么,五城兵马司罔顾国法,践踏人伦,骂不得?我不止要骂他们,我还要连你一起骂!”孟若愚指着他鼻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