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倒是一次性说完啊!”齐宗源忍无可忍。
“我不、不知道,得去看、看看。”
“那现在就去看!”
“好、好!”少年急急忙忙地跳下来,扶正歪斜的斗笠就要跑。
“哎,带两个人一起。”盛环颂叫住他,随手点了两个卫军,“去,跟着保护江主事。”
沉浸在焦急与惊惧里的江与疏被这一打断,立时想起之前一直念着的事,回身跑到齐宗源面前,作揖说:“齐、齐大人,先前今行、就是贺舍人,和另外一个人,因堵管涌被洪水冲走,还请您派人去找找他们。”
“谁?”齐宗源按了下额头,“我都给忘了,是得去找。”他看了一眼孙妙年。
后者心领神会道:“现在哪里抽得出人手?洪水这么急,人还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雨势大,路也不好走,明儿白天再说罢,”
江与疏又急起来:“可是早一点去找,找到他们的机会就大一点啊,齐大人……”
先前事情发生得太快,从贺今行以人换人跌落江水,到秦幼合跟着跳下去,不过瞬息。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一个洪浪就将那两人卷得没了影儿。而后沙堤崩毁,洪水汹涌,来不及思考便不得不紧急撤退。
到此时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嗯,最好是死了。孙妙年打断他:“现在这里抢筑堤坝的人手都不够,难道要因为这两个人而疏忽整个临州城的百姓?江主事,你懂点事理。”
江与疏还要争辨,嬴淳懿忽地出声道:“罢了,本侯的副使,本侯带人去找。”
众人的目光皆聚向他,齐宗源苦口婆心劝道:“侯爷,本台知道贺舍人是您的亲信,您焦急在意都是人之常情。但现下天时不便,人手不足,您就再忍耐几个时辰,待防水坝筑好,雨一停,本台立刻和您一起去找。”
亲信?嬴淳懿眉锋一扬,只道:“这两个人,谁都不能出事。现下洪水不涨,一切路况都好说;随行的禁军还是留在这里筑堤,本侯雇请流民帮忙找就是,一顿饱饭,想必有的是人愿意。”
沈亦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有正当的理由脱离总督衙门,就有机会暗中行事,联系柳氏商行的人;而带着流民干扰视线的同时,还能趁机向流民打听江南路的实际灾情。于是跟着说道:“侯爷思虑周全,此番安排既不耽搁筑堤,又能立刻去找人,还可安抚部分流民。不论是官是民,都是两条人命,下官愿随侯爷一起,出一分力。”
齐宗源的脸扭曲了一瞬,而后面无表情地拱手道:“流民流离已久,疲累力弱,不及禁军训练有素,找人更快。既然侯爷执意要去,那还是带着禁军一起罢。”
“齐大人所言也有道理。”嬴淳懿颔首,“那本侯现下就整队出发。”
“多谢侯爷!”江与疏赶忙躬身道谢,低声道:“今行什么都会,水性也一定很好,不会有大事的。侯爷去了,一定能把他们找回来。”像是说给对方,又像是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