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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畜生就不必再提了。”
傅景书直直地盯着他,“漆吾卫有进无出,九死一生,你就没想过脱身?”
陆双楼按在长匣上的指节点了两下匣面,只道:“漆吾卫里的事,我比你清楚。”
三言两语描绘的空中楼阁自然是唬不住人,但傅景书却露出微笑:“不,是我比你清楚。”
前者立时皱眉道:“漆吾卫里有你的人?”
少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动头颅,看向临街的一排屋墙,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惆怅:“这人啊,一旦感受过被信任被关心被爱护的滋味,就很难愿意再回去过孤苦伶仃的日子。你说是不是?”
陆双楼随之看过去,半开的窗扇里,浸染了夜色的沙蒿叶随风轻摇。
他沉默片刻,将长匣转回再背到身后,肃声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傅景书收回目光,低声直言道:“第一,履行你们漆吾卫的职责,杀人。”
看来此行不止自己一个人,还会有同僚一道,那就相当于执行任务。陆双楼挑了挑眉:“你既能指使某些漆吾卫做事,何必还要多付一份报酬?”
“这是我找你合作的诚意。”傅景书微微一笑:“因为接下来的第二件事,暂且来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有意思,既然‘暂且’非我不可,那我就‘暂且’听一听。”陆双楼也笑,狐狸似的眼眸里却一直是冷的。
傅景书侧首向身后示意。明岄松开了轮椅扶手,后退一步,留出的空隙正好能让她无阻碍地瞬间拔刀。
陆双楼瞟了后者一眼,便靠着屋墙,放松身体,状似悠闲地听她说完要求,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下来。
这倒令傅景书稍感意外,叹道:“我以为你对你的同窗,会有些许不忍心。”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陆双楼嗤笑一声,直起身离开。
“有瑕疵的刀总是会比臻品早一些折断,只盼你是真的断情绝义。”
话音落地,人早已走远。
这一片街道虽安静,却也冷清,陆双楼不急不缓地迈步行走。
今时不见月。但月光不会缺席,只要低头,便能在自己的影子周围找到。
他走到目的地,终于收敛神思,攀上屋檐。
巷子里人来客往,莺声燕语,缭绕不断。
“苏老爷,您可算来了,我那亲亲女儿可是乖乖地等您好久啦,谁来都不肯碰。”老鸨挽着一名微胖的青年,几名女子簇拥在周围,一路拿不着调的话哄着他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