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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就这么走了?”
“对。”
“就这么轻轻放过柳从心了?漆吾卫这么好说话?”贺冬小心地给他换好药,皱眉道:“一路追杀还能挡过去,这样追了又放可不太妙啊。”
“安生一时是一时,之后再看看许大人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拖泥带水的,不像皇帝的作风。”
贺今行想了想,低声说:“冬叔还记得那一袋可以用作麻药的香丸吗?”
“当然,王义先后来不是说,那方子是根据王妃的手札改的。咱们当时还在猜王妃的遗物是不是在她手里,不过没其他证据,就暂且算了。”贺冬面色一变,沉声道:“如果真是她,那她的身份?”
贺今行颔首道:“经此一遭,八九不离十。”
“对。”贺冬也连连点头,“能让陈林那畜牲徇私的,就只有张氏女的亲骨肉。”
他说罢,又显出深思的神色,迟疑道:“既然如此,去年遥陵的截杀说不定也是她。”
“有可能,不过为什么?她不是无缘无故就会出手的人,行事总得有个动机。”贺今行也思索道,回忆起去岁上巳那一天,他以郡主的身份参加杨语咸举办的春宴。
杨语咸的目的是想不动声色地替郡主撮合亲事,而他借的地方是裴家的荔园,席上有裴明悯。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难以置信却又是唯一的可能,缓缓地说:“除非,她和她哥哥也对那个位置有想法,那她把‘贺灵朝’视为欲除之而后快的阻碍才说得过去。”
贺冬顺着他的话捋了一遍,双手叠着一拍,“嚯,才出一个忠义侯,这又来一个,再加上宫里那个小的,热闹啊。”
“争得越热闹,百姓的日子越难,咱们也不好过。给大帅和军师传信,告知他们这个消息,以及这段时日的所有事情。”贺今行动了动手指,被稍稍挤压的掌心微疼。
但切肤之痛,何以比得上生离死别。
贺冬应声道是,语气松缓,面上却毫无轻松之色。两人一边交谈,一边一起做莱。
齐子回在医馆待到了亥时才回,他在稷州城里也有寓所,说定明日再来。
第二日,贺今行依旧在破晓之时便前去州府衙。这一回门房特地让他等着不要走,说是大公子的交代。
果然没过多久,王玡天的车驾便在府衙前停下。
王知州今日身穿官袍,四品服紫,衬得整个人有一种不沾烟火气的矜贵。
他捺着大袖,伸臂向衙里,“小贺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