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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手伸过来三两下便拆开布带,然后擦去血迹上药,比他们熟练而迅速得多。
秦幼合因为帮不上手而有些丧气,耷拉着眉眼在一旁看,五官跟着皱起来,“是不是很痛?你想吃点什么吗?”
又叫秦小裳把零食盒都端出来。
“擦上药就好啦。”贺今行对他笑了笑,“伤口总会痊愈,或许会留下疤痕,但不会一直痛下去。”
就是书写会有些麻烦,不过这也不是不能克服的问题。
他包好纱布,看着手心形状熟悉的结,忽地就想起曾经替他包扎过伤口的人。
秦幼合知道他一贯如此,从来不会诉苦,遂另找话说:“你们上午到底去干什么了?”
“嗯?”贺今行蜷了蜷五指,散去浮念,看向晏尘水。这件事该不该说实话,得由后者决定。
晏尘水没有隐瞒,“我们查案子去了。”
秦幼合蹙眉:“什么案子啊,就你和今行去,你们刑部没人了吗?”
晏尘水就笑:“人当然多得是,但案情可不能随便透露,你也别好奇。”
“好吧,不说就不说,我才不想知道呢。”秦幼合嘴一扁,有些无趣地揉搓起窝在他怀里的小松鼠。
晏尘水却没有结束话题,而是试探着问他:“你近来有没有觉得,你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啊。”秦幼合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图,直言不讳:“不对劲儿的事可多了。比如刚刚过城门,那些城门卫里明明有人认得我家的马车,但还是把我拦下了。比如我家后院的姨娘们,从前都要死要活地留下来,这两日纷纷肯走了……”
他慢悠悠地扯了一会儿,一转话锋:“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查案也不会查这些吧?”
“套我话呢?”晏尘水把那几个没人动的零食盒拿到自己面前,边挑边说:“可能和你爹有关,具体怎么样,现在还说不准。”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他在办案的时候说过很多回。一般人听到案子和自己或是自己家里有关,多半要想方设法打听个清楚,以便提前上下打点应对。越着急越慌忙,暴露的信息与破绽就越多。
秦幼合则不同于常人,只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话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秦小裳坐在角落,暗中戳了戳他的腿,希望他再追问几句,他也当作无所觉。
安静了半晌,贺今行说:“那你怎么办?”
秦幼合望着车厢顶部挂的毡毯上的花纹,没有说话。
满脸无所谓的神情里,除了淡漠,还有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能怎么办呢?得即高歌,失即罢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晏尘水很小就和他认识,看他这模样,也有三分唏嘘,一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