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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今行想到常谨说阮成庸出门前独自去换了官服,便趁机去阮成庸的卧房。他不熟悉宅子布局,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落地便听见屋里似有翻箱倒柜的动静。他当即推门进去,只见柜门开合,一道白色的人影破后窗而出。
他反手带上门,拔腿就追。
白衣人飞檐走壁,如燕子一般轻盈而迅捷。
贺今行慢一步追出阮宅,以致始终落了两三丈的距离。一路奔跃到沿街的屋宇,底下街道人来人往,他用手帕蒙了面,顺势将两枚铜钱掷向那道背影后心。
铜币破开空气发出低促的尖啸。对方瞬间扭转身形,匕首同时出袖,左右连挑,将两枚铜钱反抽回去。
旋身横臂之时,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傅明岄。
贺今行顿住脚步,五指一张夹住射回的铜钱,扣在掌心。
明岄趁机跳下屋顶,贴着檐墙融进人流之中,迅速赶回傅宅。
临到隔墙的后巷,却忽然慢下来,再次握紧匕首。
“这么紧张干什么?”墙头上,陆双楼坐抱执汝刀,笑意吟吟地俯视她,“你家小姐胆子可真大,先是傅禹成,再是阮成庸,杀高官如切菜啊。”
“小姐给他解药,他自己选择不吃,死了,岂能怪到我家小姐头上。”明岄将匕尖下压,冷漠道:“你来干什么?”
陆双楼提刀落地,说:“行,是姓阮的咎由自取。统领让我来提醒你们一声,做得太过了,会引起陛下怀疑。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请收敛些。”
“知道了,我会如实汇报给小姐。”明岄从他经过,几步蹬上墙,消失在墙后。
陆双楼停在原地,竖耳细听,确认脚步声远去。
一直旁观望风的黎肆这才走近,压低声问他:“统领什么时候吩咐的,我怎么没听说?”
陆双楼只是笑,笑得肆无忌惮。
黎肆回过味儿来:“你诈她?”
“不然?”
“陛下今儿是真的动了大怒,万一陈林真派人过来怎么办?
陆双楼微耸双肩,并不是很在意:“那我们就守在这里,等那位同僚过来,跟他好好谈上一谈咯。”
“你已经打算好了?不会是早有预谋吧?”黎肆双掌合十,对着老天爷念叨:“关二爷在上,千万保佑咱们别玩儿脱了。”
午后的阳光愈发闪耀,直视它的人无不被刺得闭眼。
郑雨兴站在通政司大直房门外,伸着脖子瞧半晌,忍不住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终于看到晒地里走来他等的那个人,赶紧迎上去。
贺今行见他形色焦急,先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