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玄狐疑道:“当真是陛下的意思?”
崔连壁:“你要不信,就到抱朴殿去问。”
“那行吧,是我多想了。”王正玄不可能拿这种事去询问皇帝,只能按下怀疑,躬身赔礼:“相爷莫要在意。”
“没什么,我正好也有话要跟你说。”崔连壁台起他的一臂,收敛神色,严肃道:“现今正是多事之秋,我不管你们王氏和陆潜辛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要么忍着,要么私底下解决。总之别闹到朝堂上来,别影响开捐和改税,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王正玄被他紧紧盯着,神情变幻几许,始终咬紧牙关不答话。
崔连壁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下去想想吧。”
王正玄低头告退。
从政事堂出来去应天门,要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
贺今行本想独自行走,偏生一出去,王玡天就跟他走在了一块儿。
眼瞧着陆潜辛和盛环颂越走越远,后者忽然问:“小贺大人方才为何提起汉中路?”
贺今行放慢脚步,认真回答:“左不过就在这几个税入高的路里选,松江路是你和王相爷的故乡,你们既然觉得不妥,想来应有正当的理由。江北和广泉海贸兴盛,我接触得少不太了解,所以不打算先动。而我又曾在稷州读书,对汉中路稍微熟悉一些。”
再加上他先前在政事堂阐明的理由,汉中路自然是优选。
“真是合理又自然的解释,”王玡天仔细听罢,喟叹道:“看来是我多想了。”
贺今行偏头道:“不知王大人多想了什么?”
王玡天亦侧目,与他对视,“我在想,你我这么有默契,每次合作的结果都挺好的。要是能一直合作下去,岂不美哉?”
贺今行沉默片刻,叹息道:“王大人若真有此意,我自是乐得与你携手共进。”
至于往哪条道上共进,不必言说。
很快走到广场,两人话已尽,互相告辞。
一个往南出应天门,一个往北回端门。
大暑已过,暑气却似不曾消减。
王玡天自袖中取出折扇,一路摇着扇子,回到工部衙门早就摆足冰鉴的直房。
未过半个时辰,王正玄便找过来,门窗一关,就破口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