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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提着菜篮到厨下,烧火起灶。
另两人帮忙洗菜择菜,饭要好时,贺冬和星央终于牵着两匹马赶过来。
后院特地加盖了马厩,星央高兴极了,先跟贺今行一起把马儿安置好,才回前院吃饭。
夜幕四合,灯火四起,杯盏相碰出欢快的清响。
送走柳从心和祺罗,贺今行这才回屋把箱笼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完事后打开四面的窗扇通风。
星央帮冬叔打了井水过来,看到他在窗后写信,放下水桶跑到窗台前,“今行在给王先生写信吗?”
“今行”这两个字在他口中,不像名字,更像是和“将军”一样的一种称号。
“不是。”贺今行没有瞒他,“是写给横之的,顾横之。”
“他呀。”星央想起那为青年将军,趴上窗台拄着下颌,一副沉思的模样,“你好像很喜欢他?”
贺今行停下笔,抬头道:“嗯,我希望他平安,希望他开心。”
星央懂了,点着头说:“那我也喜欢他,希望他平安,开心。”
贺今行笑道:“这是不一样的喜欢。”
星央正想接着问哪里不一样,东厢那边响起贺冬的喊声:“星央——”
他便顾不上了,几步跳过去拎起水桶蹿进那边屋里,“来了!”
贺今行听了一会儿隔屋的动静,视线渐渐放空上移。
他每日一封信寄出去,始终没有收到回信。哪怕他知道剑南路遥,从横之走后到现在的时间不够来回,至少还要一旬才可能有信来。
那一双笑眼里渐渐浮出忧虑,忧也无用,无用也忧。
恰如眼底弦月一钩,斜过万树梢头。风吹云遮,便无影亦无踪。
夜雨倏至,王玡天听罢心腹汇报,仍抱臂对窗许久,才幽幽一声叹息。
“搬了家,同住还有个混血儿。小贺大人还真是身正不怕影斜,心正便无所惧啊。”
心腹不知他为何这么说,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没有探到有用的消息,便请缨道:“公子息怒,属下这几日还盯着柳从心,定能挖出他的把柄。”
小贺大人固然敏锐非常,但柳从心毕竟是工部官员,在他家主人手底下做事,再谨慎也有隙可乘。
王玡天摆摆手,“不关你的事。”
转眼又皱眉,自言自语道:“可本公子也不好出手啊,毕竟天知地知我知他知,万一把人惹怒了,再也没得谈呢?”
长风卷起水帘,扑进窗撩到他脸上,他毫不在意地揩下水迹,在指腹间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