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位大师的众多弟子已经离去不再制香,无传承之人在招收弟子。不若,你去?”
江宁脑海中飞快闪过自己在柳府制作的香,确实是粗制滥造的。
原因无他,她在现代不需要亲自上山采香料,都是原料或者磨好的粉末能够辨认出其中差别,然后按比例调和即可。
但这里不同,这里没有蒸馏仪器那些现代制香工艺的仪器,她是不熟练的。
在这里目前只能采摘鲜花或者药馆的一些药材进行炮制,而且风险很大,搞不好就是毒会害人的。
江宁毫不犹豫说:“好,我去求学。”
柳清说:“那你收拾收拾立刻出发去东州丹徳,我养了你这么久也是时候说再见了。”说着她眼角有泪划过,眼眶有些泛红。
江宁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她抬眸对上饱含热泪的眼眶,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柳清说:“公婆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你的养父母,你养父母一口咬定你幼时杀害弟弟,落荒而逃。他二人手中有收养你时官府制造的鱼符,公婆的意思便是要我改嫁大郎,她会替我隐瞒你的事,再给那对夫妇一笔银子好生安置。”
她的语气充满不忍。“是我央她别告诉你,我找你过来不过是看看你对于我改嫁的看法。”
她知道如此孩童绝非戕害手足之人。她没有说,如果江宁觉得老太太说的很对,那么柳清便不会让江宁离开柳府而是送往官府了。
她知道这孩子心思通透,想法新颖,纵然养育六年但她也给了江宁衣食无忧的生活。
柳清亦不会留一个有杀人嫌疑的孩子在身边,她见那孩子时便觉得孩童能够准确的、带有引导的,让她认为五岁的她是被遗弃的。
况且……
她掩下暗淡的眼眸。
“不是我啊”江宁呆呆的,两世一生她从未杀害过生灵,更何况是幼童。“我没有,阿姐你信我啊,我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遭了,江宁知道自己没机会了。相伴六年,她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今日她在宋老夫人面前装晕的伎俩曾经在风雪夜也用过,她的辩解已经无用。
为今之计只能按阿姐的想法离开此地,前往东州丹徳,从长计议。
纵然柳清相信江宁依然是无计可施,恐怕这已经不是一桩命案了。“宜香居”的爆红招来灾祸,也许是曾经帮过柳三娘的贵人提点,才有如今之事。
她江宁,此时应该离开柳清,她不能成为弱点。
想清楚一切后,江宁释怀了。
她下跪,朝柳清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字字泣血“无论如何,吾必归矣。功成名就时,我会以全新的身份回来,只盼着阿姐福寿永昌。”
她看见柳清的眼中也有泪水,江宁却笑了“阿姐莫要束缚自己才是,天高路远,若遇心仪之人自当结秦晋之好;若无佳人,不必忧伤心急,你才是自己的风景。”
日暮时分,一只乌鸦落在柳府的大树上,脚踩着病恹恹的绿叶。看着绿叶上的爪□□满意足的离开,一滴露水因着上方枝叶拦截,反遇震荡从容落下清洗那污浊的脚印。
柳清将先前吩咐婆子准备好的包袱,递给江宁,转身便走。
在江宁看不见时泪眼婆娑,却不肯停下脚步看看身后红着眼的少女。
后在外闯荡的便是江怀柔了。
怀珠韫玉、柔中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