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丢了,本来那可以就快写完了,估计那天晚上跑的时候掉了,他可没骗人。
但旁人不信,“哈哈哈!沈知屿,你说谎也找个好点的理由,你看徐夫子信不信?”
笑他的是方文铮,这家伙好给梅院的人当狗,又瞧不上竹院的人,尤其是沈知屿这样的商户幺子,瞧见沈知屿倒霉,他便觉得开心。
“是啊,没写就是没写,何必说谎呢,咱们竹院的题字可还记得?你可别玷污了咱们竹院二字!”
这几人都以方文铮马首是瞻,加上崔少煊这个小霸王不在,可劲儿了要欺负沈知屿,但沈知屿在江南时也算是个小霸王,这回算是撞沈知屿枪口上了。
“是啊,方文铮,咱们竹院里待的可都是高风亮节之辈,又被徐院士的才识所引,可不是什么攀龙附凤,卑躬屈膝的奸诈小人能待的,你说是吧。”
“你!”
沈知屿这话实在巧妙,既将其他人抬高,又讨了徐书龄的开心,还暗讽方文铮小人之举,气的方文铮“你”了半天,脸都气绿了。
“行了!”徐书龄连忙挥手叫停,他确实喜欢沈知屿这样的性子,没有被权势所污染,干干净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实在洒脱又纯真,比方文铮这种利欲熏心的人好上太多。
其实在他尊称他一句徐院士时,徐书龄的心便已经要偏向他了,可没做课业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
“沈知屿回去将《君行道》抄十遍算作惩罚,十日后……”徐书龄还没说完,看到门外来人猛的站了起来。
脸上的不耐烦忽而转为惊喜,他眼神狂热,像是看到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他跨过矮桌,大概是太过激动,连脚下都没看清而被绊了一跤,他趔趄几步到了门口,忽然被一双手扶住。
沈知屿的位置看不见来人,只大概看见那人似乎穿了一身白衫,又有衣摆和袖口绣着红梅,是梅院的学服。
梅院的人怎会来这里?
那手真好看。
沈知屿第一反应便觉得这人的手像白玉一般好看,可却并不柔弱,在扶住徐书龄时整个手臂发力,手背上的青筋尽显,看起来苍劲有力。
徐书龄连忙起来,朝他行了个礼,正要喊一声尊称,却被那人制止,“先生不必多礼,在尚学宫,你是老师,而我只是学生。”
这话说的让徐书龄更加欢喜,京都第一君子的名号就该是他裴清宴的,尊师重道,谦逊有礼,虽然性子冷了些,
但却比那些假心假意的好太多。
沈知屿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谁来了,裴清宴声音很好认,总是透着股冷劲儿,平淡又不起波澜,如结冰的湖水。
可湖水下面是深渊,裴清宴就是蛰伏在深渊里的巨龙,一到时机便会破冰而出。
沈知屿是不想与他和顾玄烨有牵扯的,梦里那些残局他实在承受不起,可偏偏这人就是朝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