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我药杵,真是活腻歪了!”
何梅见咬了下后槽牙,三两下爬上院墙,追了出去,鸡不关她事,药杵必须讨回来!
院墙外,两人身影渐远。
李光棍看着前面跑远的人影,双目喷火,“他背上的包袱,鸡脚都露出来了,那就是我的三只鸡!他就是偷鸡贼!”
略微费力地爬上墙,他冲着那方向,撒腿奔去,周家四兄弟喊着娘,紧跟其后。
“走,去抓贼!”
其余人看了,想也没想地照做,这热闹他们是看定了,当然,也是为了抓贼。
瞬时之间。
村民们里腿脚好的十几个壮汉们全都跑了出去,村长爬不上墙,绕远了些,去了前门,过一会儿就跟上了他们。
何梅见跑得极快,但一下没抓住人,无他,那少年太狡猾了,像个老鼠般到处钻胡同巷子。
有的巷子明明没有出口,他直接钻底下缺口,那些小地方极为隐蔽,若不是追人,她也不会发现。
“别想追上我。”少年笑了声,跑出拐角后瞬间消失。
何梅见左右看了看,竟然一下没有发现到底该追哪一边。
“梅见嫂子,终于追上你了,那小畜生人呢?”李光棍等人都气喘吁吁。
何梅见并不答他的话,四处走动,观察地形,眺望远些的地方,才想起之前杀土匪时来过。
那个小贼一定去了外面的街道,呵呵,金蝉蜕壳吗?她扭身往右边跑去,身后十几个汉子也忙跟上。
果然,不到半刻钟。
刚出窄巷,那个浑身黑不溜秋脏兮兮的少年的身影就出现了。
他手里把玩着药杵,另一只手提着包袱,正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那不是西城门的方向吗?他这是要逃出城?”有人疑惑道。
何梅见带着这伙汉子,小心翼翼跟在少年身后,笃定道:“他不可能出城。”
一个贼是不会离开特定区域的,因为他更熟悉这里,下次偷也更方便。
何梅见一路跟着。
不多时就到了西城门口,她探出头,只见少年去了不远处的一排树林。
她抬头望去,眉头一皱,城外树木竟然全部呈白色,皮都被扒光了。
而那少年正费力扒拉着剩余的,别人没扒干净的树皮,他忙活了半个时辰,才收获了两捧。
通通塞进包袱,他开始往回走。
“他要过来了,你们走路都轻些,若是让他发现,我追不上他第二次了。”何梅见冲着身后的汉子们叮嘱。
她没说谎,这次中途本来是被甩开了的,能追上也只是恰好认得那段路,运气好。
“好嘞,我们省得的。”
汉子们应了。
李光棍目光火热的盯着那包袱,又跟着交代其余人好几次,他一定要追回他的三只鸡!
何梅见小心翼翼地尾随在少年身后,跟着他进了西城的一户人家。
“田大婶,我带吃的回来了!”
“浪仔,呜呜呜,你来了。”
何梅见透过院门,看到一个枯槁萎靡的妇人抱着襁褓出来。
她哭着道:“我可怜的遗腹子怕是不行了,孩子气息只有进的没有出的。”
叫浪仔的少年从包袱里掏出一张糠饼子去喂,“快吃吧。”
何梅见就看到,那婴儿连牙都没长,竟然嚼都不嚼,抿抿嘴就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