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白谦之很孤独,在这片钢筋丛林里,他感到窒息般地不适。
树一家在他们搬来那一天也刚好搬家到附近,看白谦之一家忙得不可开交,树一家主动来帮忙,两家就此结识。
树的父亲经营一家钟表店,生意还算不错。母亲身体不好,几乎只是照顾着树的生活起居,很少出门。树因为近视严重,加上白白胖胖长得有些像女孩子,所以在原来的学院常被欺压,不得已转学搬家。
搬家之后的树和白谦之作为转校生进了同一所学校,而且刚好在一个班。
两个突兀来到陌生环境的同龄人聚在一起,这就是友谊的开端。
在那个时候,白谦之就已经把自己和别人之间分得很清楚。他不欠人情,也不让别人欠他的,因此总是形单影只。
而树是一个会为了友谊主动做很多的人。
虽然总是显得聪明独立,树也有个只有白谦之才知道的秘密。
他害怕孤单。
数年前的小学时光里,树不止一次地在双方的家长聚餐,以及两人的校园时间内向白谦之搭话。
总之无论如何就是想要和白谦之做朋友。
——我话在前面。我不需要朋友也可以过得好,如果你是因为我们父母之间的要好所以看我可怜之类的,就不必了。
那时候的白谦之推回树递来的小礼物,淡淡地说。
「嘿嘿……也不全因为总看你独来独往。」
那时候的树笨拙地理理眼镜,露出尴尬又真挚的笑容。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兔子太寂寞是会死掉的。」
——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了。」
树用双手将礼物再度递给白谦之。
「兔子……要说的话我就是那种家伙。所以和你搭话,只是因为我害怕孤单而已。如果你觉得困难的话……」
——为什么是我,不是其他人?
「因为,我觉得你会很好相处。」
树抬起头笑了。
在那个烈日炎炎的下午,打动白谦之的不仅是略显憨厚的笑容。
他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义无反顾的情感。
那种情感白谦之从未从白敬之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过。
没有回应也可以。
没有收获也没关系。
那只是一种心甘情愿的信任与给予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树会是他唯一的挚友的原因。
至于他的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