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谨川指尖的佛珠一顿,眉宇间的凌厉扫射而来。又瞬间收敛。
司韫丝毫不受他的影响,走到沐驰的奖杯旁。
“这个奥数比赛,是沐驰第一次参加拿的奖,他说他那时回家最想要的就是得到父亲,也就是沐总您的夸奖。”
“但那个时候,您与宋小姐爱得难分难舍,一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
“沐驰说,只要他拿多点奖,等到沐总您回来,就会感到开心,就会夸他抱他。”
沐谨川脸上的笑脸陡然间沉了下来,眼底满是阴翳。
司韫不管他,继续说。
“然而您贵人事忙,平时很少回家不说,每次见到他都是很严厉。”
“他从来就不敢松懈,战战兢兢地按照您期望的模样生活,希望可以等到您回家,得到您的赞赏。”
“不过沐总倒是很吝啬,简单的几句言语都舍不得给。”
司韫每笑着说一句,沐谨川的脸色就沉下去一分。
“他上高中那会儿,您可算搬回家住了,但他没想到您是回来跟许阿姨离婚的。”
“你们每天在家里吵架,吵着吵着就怪到沐驰的身上。”
“好像因为他,你们才离不了婚。”
“好像因为要给他一个家,你们两个不得不忍着恶心在一起。”
“你们将所有的责任都推搡到沐驰的身上,就好像你们的人生过得一塌涂地,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可沐总您扪心自问,您与许阿姨结婚后离不掉,真的是因为沐驰吗?”
沐谨川没说话,可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倒有一种被点破后的恼羞成怒。
“哦,现在是怪我了,怪我和沐驰认识后,他变了,怪我带坏他了。”
司韫的声音陡然拔高。
“可是你不知,无论是以前的拿奖,还是后面的反叛,他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要你像个父亲一样,疼他。”
“不过你们向来只会在别人的身上找原因,您永远都不会错的,错的人,永远是别人。”
司韫的指尖搭在奥数的奖杯上,在沐谨川紧锁着眉头地注视下。
笑着将那奖杯往外一拉。
“砰!”
奖杯瞬间砸落在木板上,四分五裂摔成碎片,就如同沐驰所祈许得到的父爱般。
四分五裂从未完整过。
奖杯于他而言,是无用的东西。
沐谨川迟来的父爱,也同样是无用且不需要的东西了。
司韫笑着使坏时的模样,与沐驰故意使坏时的模样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过现在,沐驰已经长大了,他不再需要得到你的肯定了。”
“沐总,你老了。”
沐谨川眉宇间紧锁着,“你真没教养。”
司韫不恼,笑着回应。
“你也差不多。”
“起码有教养的人,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姑娘,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