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闲捧着拨浪鼓,强忍手感上的不适,轻咳一声,道:“母亲,这拨浪鼓本就是您的,您不如收着。”
“傻孩子,这拨浪鼓,本就是娘给你准备的。拿着吧,要是遇到难处,就摇晃拨浪鼓。”诡母道。
“好,谢谢娘亲。”李清闲知道自己在诡母面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老老实实接受,放入乾坤镯。
其余人同情地看着李清闲,法宝越多越好,可诡法宝,没人敢碰。
芳芳笑嘻嘻道:“娘对哥真好,我都没拨浪鼓呢。”
“等你长大了,娘也给你一个。”诡母笑道。
“谢谢娘!”芳芳笑逐颜开。
“好了,开饭吧,你们也一起进来吃吧。”诡母放下李清闲,双手一拍。
一个个无腿侍女穿着裙子,飘荡在半空,摆好两张桌子,放下一盘盘菜,铺满两张桌子。
众人站在外面,望着那些菜,硬是没敢动。
只有宋白歌大大咧咧脱下靴子,迈入门槛,向诡母行礼道:“伯母好,我是和叶寒一起参加刑部攻伐的宋白歌,我俩关系特别好。看在叶寒的面子上,伯母您要是有好事,别忘了关照我啊。”
“这孩子喜庆,懂礼貌,好,伯母一定关照你。”诡母笑吟吟的声音传出。
其余人心中懊恼,明知躲不过,不如学宋白歌这样跟诡母套近乎,或许还能死的好看点。
众人进屋,分两桌落座。
谁也没动筷子,直勾勾望着李清闲。
李清闲早就用灵眼扫过,这些东西真不含诡气,吃了不会中诡,都是大众做法,有炒的,炸的,熘的,蒸的,凉拌的,炖的,烤的……
就是食材认不准。
看着像红烧肉的菜,肉皮上满是白色霉菌毛。
看着像炖鸡的菜,怎么一只鸡上四对翅膀两个头?
看着像炒白菜的菜,白菜叶里面流动着绿色液汁。
尤其是人手一碗的大米饭,每颗白大米粒上都凸着一颗不断晃动的黑色死鱼眼是怎么回事?
李清闲看了一眼芳芳。
芳芳嘻嘻一笑,把一块红烧白霉菌肉夹给李清闲,道:“哥,可好吃了。吃起来有些划破手指头的微痛,还有一点点听到背地里被说坏话的难过哦。”
众人都蒙了,这是能形容饭菜的?谁敢吃?
李清闲都没敢先动筷子,宋白歌直接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猛地嚼了一口,然后尖叫一声。
“真疼……十根手指肚都跟划了一刀似的……唉,还有点小难受,真像是听到朋友在背后说我坏话,好怪……”宋白歌又咬了一口,又开始闷哼,很像又被割了一刀。
芳芳则一口咬住红烧肉,轻轻咀嚼,油花溢出嘴角,她眯着眼,美滋滋的。
李清闲看了一眼黑色布帘,知道不吃不行,夹起红烧肉放入嘴中,咬一口。
“嘶……”李清闲低头看了一眼十根指头,什么都没有,可刚才的感觉真就是被划了十刀,而且划在指肚上,可疼了一瞬间就消失,随后,感受到某种难过,说不清道不明。
“我的儿啊,看把你瘦的,多吃点补补。来人,上一盘腰花,只给我儿一个人吃。”
李清闲面无表情。
众人默默低头。
为化解尴尬,李清闲夹了一筷子鸡肉,一开始味同嚼蜡,咽下后,喉咙里仿佛烧起火,一直烧到胃,伴随着淡淡的撕裂感,又热又疼。
同时,还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就如同三岁的孩子被家人丢弃在路边,孤零零地望着远去的父母。
“真邪门……”李清闲心里默默想着,本能地夹了一口米饭送进嘴里,但下一刻,就后悔了。
所有的米饭在嘴里爆开,如同一颗颗眼珠子爆浆。
口腔被万箭刺穿,针扎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