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一直是书香门第,老太爷也曾做过七品县令,但老爷始终无法入品。在老太爷走了之后,蔡家的生意越发破败。以蔡家的积累,绵延四五代不成问题,可老爷总是不甘心,所以四处跑动。”
“老爷不常在家,夫人没人说话,与本地富户的太太们走得越发勤。后来不知怎么的,加入一个私派,叫神生派。”
李清闲与众人相视一眼,这就是典型的邪派邪教,只不过许多人不敢称呼,只能称其为私派。
“神生派说,现在给教派做贡献,死了以后就能去天庭,就算投胎转世也能去更好的人家。女的能当皇后,男的能当皇帝,可他们也不想想,这天下一共几个皇帝皇后?等轮到他们,那得几万年后的事了?”
“再后来,夫人就有些变化。还……唉,本来这话,我是不应该说的,可事到如今,说了也无妨。夫人他,和神生派的一个祭司不清不楚。”
“再之后,老爷似是听了风言风语,就赶了回来。夫人不知吹了什么枕边风,老爷就一门心思来启远城,要做大生意。做生意不要紧,可非要带着少爷,我们怎么劝都不听,只能随着他。”
“就在昨日……唉……”老汉叹了口气道:“那神生派的祭司竟然跟了来,趁老爷外出谈生意,在房里跟夫人胡天胡地。可老爷提前回来,撞见了。我们只听着喝骂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院子里突然冒出黑烟。等黑烟散去,老爷、少爷、夫人和那祭司,都不见了。我们报了官,塞了钱,捕快走了一遍过场,便不管了。”
“后来我找街坊打听,在启远城,这种事常有,就是被歹人掳走了。街坊还劝我,收拾细软回江南罢了,他们留下的足够我养老。可我是看着老爷长大的,还有小少爷,多么可怜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去了。我不是江湖人,也不敢做什么,看诸位像是有身份入品的,为了老爷和少爷,我只能和盘托出,求你们救救老爷和少爷。”
众人沉默。
片刻后,李清闲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老汉道:“今天我前思后想,怀疑是神生派那祭司做的局,骗了夫人,怂恿老爷和少爷来这里。若只是骗钱财,在姑苏就能做,偏偏到这里,还带着少爷,我约么着,这事跟少爷有关。我总听说邪派喜欢抓小孩子炼邪器,保不准就是这样。”
徐芳摇头道:“这也说不通,在姑苏城同样可以炼邪器,没必要北上万里,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启远县。”
刘义天看了一眼李清闲,而后道:“可能不是邪派,可能是修炼什么特别的道术,需要特别的地点、时辰或人,所以才把孩子引到这里。”
周恨、王不苦、于平和郑高爵也看了一眼李清闲,沉默不语。
李清闲起身,走入二进院,指向一间房屋,问:“那里便是蔡夫人与祭司相会的房间吧?”
“应该是。”
“里面的东西你们动了吗?”
“别说我们,捕快都只敢在门外看,没敢进门。”
李清闲点点头,道:“我是道修,会一些道术,进去一趟,寻找线索。”
“您一定小心。”
李清闲打开门,正对面是小客厅,花盆翻倒,字画歪斜。
客厅左侧门帘掀开,露出卧房,一座大床帷幔下垂,被褥凌乱。
李清闲转头道:“你们在外等我。”
李清闲迈过门槛,关上房门,掀开里屋门帘,步入卧房。
只走了一步,就见一团粉红迷雾迎面扑来,笼罩全身。
周身法器一闪,但丝毫不能阻住雾气。雾气穿过身体,涌入灵台。
雾气一入灵台,便化作滔天魔焰,仿佛要吞噬此方世界一切。
却像捅了马蜂窝。
四尊童子睁眼,一个力士怒目,三员侍卫爆喝,单尊天将冷视。
这些神灵脑后圆光骤然放亮,照得天地大光明,并伴着仙神颂唱,神音袅袅。
雷龙火印轻轻一震,龙头齐齐喷吐雷火,宛若雷火绣球包裹雾气,牢牢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