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范芯这个婚结得那叫一个无比的憋屈。
偌大的高堂,只有金妈妈一人,而她的身边只有一只系着红绳的公鸡,比平民还要简陋的婚礼就这么拜了了,最后一句礼成,送入洞房,是她跟一只鸡。
回到房间,范芯就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盖头,看着身边的那只公鸡,积压心中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奔涌而出,眼泪止不住地掉:“想我堂堂范府千金,竟然落得如此境地!
”
侍女也心疼地安慰道:“小姐,您别哭,今日是大喜之日,哭了会不吉利的。
”
范芯知道,但是控制不住,谁喜欢成亲跟一只公鸡拜堂来着。
更何况如今她的新郎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万一她嫁过来就守寡了,那岂不是……
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疼,范芯开始深思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万一陆承轩真的走了,难道她真的要在这深院中度过余生吗?
范芯越想越是焦心,赶紧让侍女把身上厚重的饰品都卸掉,然后直奔镜月轩。
此时,镜月轩已经被一阵沉重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范芯抵达,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上穿着的是大红色,也都心下了然,这已经是安承王妃了,于是纷纷俯身行礼称呼:“臣等见过王妃。
”
范芯想不到自己出现竟然还有这等场面,忽然觉得这种身份阶层的进阶竟是如此的让人感到荣耀,点了点头,缓步走进屋内。
几个御医守在床边,从几位御医的神色中看得出来,情况不太好。
范芯缓步过去,瞧见陆承轩满头大汗,嘴唇乌黑发紫,脸色却很青白,关键是他手上的血管很膨胀粗大,仿佛随时都会爆血管的样子,给人一种很严重的感觉。
这可把范芯给吓坏了,惊得倒退了几步,颤抖道:“王爷,怎么会这样?”
御医们都纷纷摇头道:“臣等已经尽力了。
”
这语气,分明就是在告诉她陆承轩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
范芯不敢相信地摇头:“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
冯川瞧见如此模样的范芯,心疼得不行,实在不愿见她如此,便站出来道:“范小姐……”忽然又意识到,这称呼似乎已经不合适了,于是改口道:“王妃,请冷静些,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别气馁。
”
范芯已经泛起了泪花,抬头质问:“什么叫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要怎么才算是最坏的地步?”
冯川语塞,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出去说话,屋内的气氛叫人透不过气。
范芯也觉得自己受不了这屋里的气氛了,转身出了房间,冯川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心中一阵抽痛,无奈地上前道:“实不相瞒,其实王爷一直都有旧疾,只是许久未曾发作了,突然发作却比以往来得更要猛烈许多,更不凑巧的是,竟在你们大婚之日发作。
”
范芯诧异,后又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才刚刚拜的堂,你叫我如何接受这个事实?我不管,我不准他死,他就不能死,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不准他死!
”
冯川能感受到眼前的女人即将歇斯底里的状态,也是,换谁也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可他也好不到哪去,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如今却让他这个最无辜的人承受了双份的打击,双重的疼痛,冯川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