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过喉,人也舒展开来。
虞茉忍着笑将茶杯递还,他却只倾身放至矮几,回过头,用绣了玉兰的青色方帕为她揩去唇角水渍。
“嘶。”
赵浔显然不常伺候人,力度没轻没重,虞茉吃痛,一把拍开他的手。
他却反握住纤细腕骨,神色凝重道:“疼不疼?”
虞茉登时破涕为笑,眉眼弯弯,似朝霞明丽,她嗔怪地说:“我打你,你竟问我疼不疼。”
见她手心并未泛红,赵浔勾了勾唇,语气近乎宠溺:“我不会疼。”
“咳。”虞茉仅存的愠怒早也烟消云散,她指向足有单人床宽大的脚榻,试探地道,“今夜你便睡这里陪我罢。”
赵浔:“……”
此乃通房丫鬟歇息之所。
虞茉自是不知,可见他沉默,柳眉复又蹙起,神情委屈。
赵浔意识到自己拿她没辙,喉结耸动一番,颇有些忍辱负重地开口:“依你。”
说罢,将外间的被褥抱进来,一面铺床,一面感怀世事难料。
一月前,他尚是锦衣玉食的东宫之主;如今,莫说天为被地为床,甚至……不提也罢。
与赵浔的五味杂陈不同,虞茉心情大好,殷勤地匀了他细麻丝穿花软枕,还关切道:“终究不比榻上舒适,你可能睡得惯?”
“无妨。”赵浔低声叮嘱,“快些歇息,免得夜半被吵醒,精神萎靡。”
而后,烛火熄灭,满室泼墨颜色。
她竭力睁大双眼,却连赵浔的轮廓也瞧不清,又试着酝酿睡意,可甫一闭眼,便晃过手持尖刀的刺客。
虞茉心中发怵,悄然挪至床沿,轻唤道:“阿浔。”
赵浔应声:“我在。”
“你呼吸声太轻。”虞茉将下巴埋进被褥,瓮声道,“就好似房中仅我一人,怪瘆得慌。”
“……”
始料未及的缘由,赵浔无奈,“你想我如何?”
她正等这句话,忙不迭伸出一手,朝赵浔的方向胡乱摸了摸。却也不知碰到何处,听闻他闷哼一声,迅疾地捉住她。
虞茉顺势挠挠他手心,将披帛递去:“快扯住这个,知道你在,我也能睡得安稳些。”
赵浔并未接过,而是蜷缩起身子,深深吸气。
被柔软指腹触碰到的地方,已然发生了变化。幸而夜色蒙蒙,无从窥见他红如滴血的脸。
“阿浔,快些呀。”她嗓音如同浸了蜜,连不耐烦的催促也显得动听。
他沉默着接过薄如蝉翼的布料,死死攥住,指尖青白,呼吸也略渐粗重。
而罪魁祸首终于心满意足,雀跃地将披帛缠绕在腕间,香甜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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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茉醒时,仍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