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位参军,皆是从七品上职,手下有府、史数人,各判一曹。
灵州都督府七个参军,有六个是本地豪强担任,代表着曹、刘、韩等灵州六大家族。
别看这六人品级不高,但在灵州这一亩三分地,有时说话比刺史都管用。
六家中以曹家实力最强,曹家祖上本是匈奴人,将近百年前在北魏分裂东西魏时,曹家祖上曹泥是灵州刺史,占据着灵州与高欢相通,后来宇文泰派李虎等围攻灵州,掘了黄河迫曹泥投降,之后仍让曹泥做灵州刺史。
可后来曹泥却又暗通高欢,高欢出兵攻打夏州时,曹泥便又叛乱,宇文泰大怒派出赵贵李弼两大柱国率兵再攻灵州。
关键时候,高欢也派出大将率三万骑增援,西魏军退兵后,高欢让曹泥迁灵州五千户东投汾州安置,西魏控制灵州后,把剩下的豪强大户则全都迁到关中安置。
当年曹家去了河东,但后来曹刘等几大家族还是又陆续返回了灵州老家,再度崛起。
隋末时,曹刘几家也都是迅速投附李唐,几大家也都得到不少封赏。此后,虽然几家不少人入朝为官,或外任,但灵州都督府的这六曹参军,包括灵州刺史府的六曹参军,却基本上都是这六大家族子弟担任。
调走一个,也会马上有一个接替。
从都督府到刺史衙门,再到县衙,再到乡里,到处都是六大家族为首的本地豪强子弟充斥着,灵州的土团、城傍也基本上是他们实际掌握着。
这些人是这次袭击的最大嫌疑人。
六人请来。
武怀玉开门见山,“有人检举说你们是灵州两次行刺朝廷上官的幕后指使,”
匈奴后裔功曹参军曹轩,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也有个灵武县侯散爵,他的父亲在蜀中任刺史,还是个县公。
他面对武怀玉的话,丝毫不慌。
“武长史,这是诬告,请允许我们与他当堂对质,我倒要看他无凭无证的,凭什么血口喷人。”
“对,诬告反坐。”
兵曹参军刘贤也是匈奴后裔,他家祖上当年是曹泥的女婿,曹刘两家那也是世代联姻,如今刘贤是曹轩的妹夫,这个壮硕的匈奴人毫不客气的大声嚷道。
其余四位参军,也一样态度,要当堂对质。
“不,你们没搞明白现在的情况,”武怀玉冷冷的说道,“在灵州城内,短短不到三个月时间,发生了两次严重的袭击事件,受袭者还是都督和刺史,甚至是郡公、县公和驸马都尉,你们难道还没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吗?
只要有任何检举,有任何的嫌疑,都宁可错杀不过放过。
你们知道这两次刺杀有多么恶劣,后果多么严重吗?
这是谋反叛乱,可先斩后奏。”
“武长史莫冤枉我们,”曹轩毫无畏惧。
可怀玉轻笑两声,“现在有人向本官检举你们是两次行刺幕后主使,并说你们蓄意谋反叛乱,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如果能够找出你们所谓的真正幕后人,能自证清白,那么这事还好说,
否则三天过后,庆州都督府、会州都督会还有夏州都督府、延州都督府,以及盐州的大军就会陆续抵达,到时你们会知道朝廷是如何镇压地方叛乱的。”
曹轩面色大变,
“长史,我们冤枉啊。”
“你们冤不冤枉我不知道,但敢有人如此接二连三的行刺,还是行刺朝廷的金紫大臣,行刺国家勋臣和皇家驸马,必要遭受雷霆之怒,否则朝廷威严何在?”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