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如此想我?”禾晏正色,“我这般身手,在哪个将领手下都会得到重用,之所以对南府兵念念不忘,还不是因为南府兵是都督领的兵。”大抵是被肖珏时常说谄媚,不知不觉,禾晏说起谄媚的话来,已经可以脸不红气不喘了。
“都督,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吧?”
“什么话?”
“就是纵然我的身份暴露,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女的,你也可以保得住我?”
肖珏嗤道:“不用担心,楚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我南府兵里来。不过,”他漂亮的眸子凝着禾晏,不咸不淡道:“禾大小姐如此麻烦,我为何要费心费力,替你担诸多风险?”
“因为我们是一起看过图的关系,非一般的交情。”禾晏答的泰然自若。
肖珏平静的脸色陡然龟裂:“……你说什么?”
“放心,”禾晏竖起食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道:“我是绝对不会告诉旁人,都督来济阳的第一天,就和我一起看了图这件事的。”
……
马车在崔府门口停下,禾晏与肖珏刚进去,还没走到院子,就看见林双鹤急急忙忙的走来。看见他们二人,林双鹤一合扇子:“可算回来了,你们知不知道……”
“楚四公子来济阳了。”不等他说完,禾晏便道。
“你们已经知道了?”林双鹤一愣,“就在你们前一刻到的,听说是蒙稷王女安排,他如今就住在崔府。这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下四处无人,小声凑近道:“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还有禾妹妹你,”林双鹤有些头疼,“不能让楚子兰看见你这幅样子,你的身份万一败露了怎么办?”
“我们方才已经在王府里见过面了。”禾晏宽慰:“楚四公子也答应了我们,暂且不会将此事告诉旁人。林兄可以先放心。”
“见过面了?”林双鹤看了看肖珏,又看了看禾晏,稍稍明白了过来,只问:“蒙稷王女叫你们进王府,见的人不会就是楚子兰吧?”
禾晏点头。
“楚子兰来济阳干什么?”林双鹤奇道:“朔京来的公子,跑这么远不会是为了游山玩水,怎么偏偏早不来晚不来,你们前脚刚到济阳,他后脚就到,这么巧?”
他还不知道乌托人一事,禾晏就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师父呢?”
“柳先生也才刚回来,”林双鹤问:“怎么?”
禾晏看向肖珏:“之前救下小殿下时,我师父也曾提起,他来济阳城里,是为了追查一群乌托人。楚四公子带来的消息既然和乌托人有关,不如将我师父也一起叫来,咱们几方消息一经对比,许会有别的发现。”顿了顿,她生怕肖珏不信任柳不忘,道:“我师父绝对不是坏人,都督可以放心。”
肖珏微一点头,“叫上柳先生,一起到屋里说罢。”
……
院子里,小厮将马车上卸下的东西一一搬进屋中,从衣物到吃食,甚至褥子和熏香,都应有尽有。这些东西全是楚昭在来济阳之前,徐大小姐令人为他准备的。这等体贴关怀的准备,若是旁人,早已感动欣慰的不得了,楚昭坐在屋中,瞧着桌上小几渐渐填满的空白,神情却未见波澜。
应香走了过来。
济阳女子因着地势河流的原因,生的眉目深重,偏于美艳,即便如此,应香在其中,也仍旧是最惹眼的那个。她捧着茶盘走到楚昭身边,将茶壶放下,给楚昭倒了一杯茶,轻声道:“公子,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楚昭点了点头,看向院外。
崔越之安排的屋子,与肖珏的屋子倒是相隔不远。
“肖都督刚刚已经回府,”应香道:“此刻与那位白衣的剑客、林公子进了屋。当是在一起说话。”
至于说什么话,毫无疑问,定然是与他有关。
不过,他也不会将这点事放在心上。
楚昭抿了一口茶,问:“可有柴安喜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