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延回到书房后,林若溪那绝望痛楚的眉眼,还在脑中挥之不去。他烦躁地唤来属下。
“疾风。”
“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调查一下,那个怪物落水前后的事。越详细越好。”
“是,王爷。”
疾风走后,依然无法专心处理公务的魏广延,思量了一会,便抬脚去了庞侧妃处。他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京郊小路上
林间小路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上百具黑衣人的尸体,仔细看便会发现,每个黑衣人都被一剑封喉而死。
路边只有一辆豪华马车,静静地矗立在一堆尸首中央。马车里,坐着一位男子,他身体各处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
最重的几处,便如他的左臂上一道深深的刀伤,鲜血已经凝结成黑色的血块。还有他的右肩上有一个巨大的箭伤,箭头似乎还深深地嵌入了肉里。他的腹部也有一处明显的伤痕,似乎是被一把长剑划过。这些伤痕昭示着他曾经经历过多么惨烈的战斗。
不过情况最糟的,还是他那呈不正常的角度瘫软的双腿,显然这双腿已经废了。
他的面容俊美如天神,此刻却因失血而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与脸上的血污混合在一起,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但是,与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高挺的鼻梁下微微上扬唇角,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的眼神异常坚毅,宛如一头凶兽,冷酷,嗜血,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在告诉世人,他从不畏惧任何挑战。
“王爷,夜影接应来迟,请王爷责罚。”
“找到夜鹰了吗?”
“回王爷,人已经找到了。”
“情况如何?”
“回王爷。夜鹰虽然身受重伤,但幸而救治及时,已无大碍,现在已经被先一步派人送回王府了。”
魏听寒听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疲惫地长舒一口气道:“先让医官为本王止血。”
“是。快!让程医官过来,快给王爷处理伤口。”
饶是常常处理外伤的程医官,依然被摄政王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弄得惊愕失色。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手。
魏听寒瞥了一眼,颤抖着不敢上前的程医官,冷硬地安抚道:“不必顾忌本王,该如何处理,照常便是。”
程医官此时也不再犹豫,与另一名府医一同着手处理起伤口来。魏听寒则全程面无表情地闭着眼,只是呼吸时而粗重,却没有发出一丝痛呼声。
马车外的夜影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王爷身上的伤势,看来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天知道,当他看见倒在尸山血海中的夜鹰时,当他跟着一路上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体,再找到王爷的马车时。担心王爷出事的惊恐,以及对狗皇帝的憎恨,都到达了顶点。
王爷出生入死地为国征战,换来的却是皇帝的猜疑和忌惮。甚至在战场上联合外敌,给王爷设下陷阱。王爷虽然带领墨羽军突出重围,但是双腿却废了,军医说,王爷余生都只能在床榻上度过了。
就这样皇帝还不肯放过王爷,竟然在一路上,丧心病狂地安排了十批人埋伏刺杀。
“燕京这边,皇帝有什么动作吗?”
“回王爷,皇上数日前下旨赐婚,将端亲王那毁了容的下堂王妃林若溪,赐给王爷做正妃。”
说道此处,夜影再也忍不住火气骂了起来:“这狗皇帝简直岂有此理,王爷您好歹也是当朝一品亲王,如此赐婚,岂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折辱王爷吗?
而且,那林若溪还是林丞相的嫡女。林丞相那老狐狸,可是妥妥的皇帝走狗。这里若说没有阴谋,打死属下都不信。王爷,您看要不要属下潜入端王府,悄悄杀了那女人。”
“治标不治本。杀了这个女人,还可以再塞别的女人过来。既然他们已布好了局,那本王接招便是。”
“可是……王爷您就不气吗?”
“我那好皇兄,还是只会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不怕让人嗤笑。
夜影,把这地上的尸体全都扔到皇宫门前去。我们也应该懂得礼尚往来,不是?”
端王府,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