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必须住一间房,这件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哪有人“新婚燕尔”就分房的?
原本孔淮殊是不介意的,大不了他睡沙发上嘛,然而推开门的一瞬……
他又把门关上了。
跟在他身后的展煜脚步停住,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孔淮殊抬头看门牌号,又问展煜:“你确定是这间房?”
展煜打开终端,又确认一遍,点头说:“是这间。”
孔淮殊退后一步,远离那扇门,喃喃自语:“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要不你开门试试?”
展煜:……
他谨慎的推开双开的大门,然后被扑面而来的红冲击的愣在原地。
套间里,处处都是盛放的玫瑰,客厅里的玫瑰花瓣铺成了一条小路,蜿蜒进卧室,想也知道卧室里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两个人在门口沉默的站了许久,最后展煜忍不住解释:“这不是我的安排。”
孔淮殊头皮发麻,“也不是我。”
这时,大门上夹着的一封信笺终于掉了下来,展煜捡起来,孔淮殊也凑过来看。
“小殊,你请叔公做司仪,叔公很高兴,房间是我和我老伴一起布置的,希望你喜欢,祝你新婚快乐,和小展白头偕老。”
老爷子一手漂亮的毛笔字,金钩铁划就写了这么一段话,看的孔淮殊哭笑不得,难怪这房间布置有一种上了年纪的美感,也难为两位老人了。
“行吧。”孔淮殊推着展煜进了门,“反正也就对付一晚上,应该不至于被晃瞎眼。”
只是真往这铺天盖地的红里一站,还是难免有些尴尬,孔淮殊咳了一声,“那个,我先洗澡?”
话说完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但展煜只是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单手解开西装的扣子,指着卧室说:“我去看看卧室被折腾成什么样,简单收拾一下。”
孔淮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展煜已经从卧室里收拾出来一堆花瓣了,黑衬衫的袖子挽在小臂上,修身的西装马甲衬得整个人肩宽腿长,十指指尖都挂着艳红的花汁,正低头看着从被子里抖出来的一大堆玫瑰花瓣,大概是在琢磨怎么处理。
“别管了,放那儿堆着,明天会有人来收拾。”孔淮殊换了居家服,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扑,“我就躺一下下,一会儿我去睡沙发……”
床单也是叔公的审美,流金的红色,这种颜色单看难免艳俗,但躺在上面的人肆无忌惮的滚了一圈,红色就泛起了涟漪,孔淮殊一条长腿支着,深蓝色的丝绸居家服下摆被他蹭起来了,布料堆叠在腰间,露出一截窄瘦的腰。
冷白陷在靡艳的红色之中,展煜突然后悔了,他不该把花瓣收拾的那么干净,这样的话,也许就会有绯色的花汁沾上冷白的手腕、脚踝或者腰间……
喉结滑动,他移开视线,开口时嗓音有些低哑,“你睡床,我睡沙发。”
“其实也没必要。”孔淮殊翻身坐起来,拍着蓬松柔软的被子,“这么大的床,完全可以一起睡,我就是担心你不习惯……”
“习惯。”展煜咳了一声,“我没问题。”
孔淮殊愉快的一拍枕头,又躺了回去,“那就都睡床。”
他躺的不舒服,往下蹭了两下,那截腰又露出来了,人鱼线很漂亮。
展煜匆匆移开视线,带着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然而温热的水汽里,龙舌兰的酒香又若有若无的缠了上来。
往下看了眼,展煜叹了口气,抬手把水温调到最低。
……
他出来时,孔淮殊整盘着腿坐在床上摆弄一款全息的游戏头盔,见他回来了,随口问了句:“洗这么久?”
展煜擦头发的手一顿,耳根有些发烫,他不动声色的转移开话题:“要玩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