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7年6月,李延良经过十个月的学习,以优异成绩结业,任禁卫军战术参谋官,同时兼任皇孙齐泽烜的第二军事教官。
7月,调入皇室侍从处,任四等侍从官,跟随丹王齐惟柠和皇孙齐泽烜访问秦国。
作为一名军人,站在军事角度上来看的话,齐秦之间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委实对齐国无甚重大战略意义,反而还有些得不偿失。
这么多年来,两国政治、经贸和文化往来紧密,虽然有些摩擦和分歧,但总的关系还是积极向好的,远不至于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不说齐国境内有数量众多的秦国移民,民间感情纽带深厚,就是两国之间巨大的贸易利益纠葛,都会使得皇帝陛下和内阁在做出战争的选项时,慎之又慎。
再者而言,就算击败了秦国,又能如何?
万一让大陆再次陷入内乱,使之百姓流离,生灵涂炭,难道齐国还要派遣大量军力进入,以维持必要的生产和生活秩序?
那还不得把我大齐拖垮了!
我们齐国需要的是秦国丰富的人力资源和广阔的市场,可不是来帮着他们维持正常统治秩序,更不是来“扶贫”的。
一个稳定且实力不甚强大的秦国,才符合齐国的东方战略。
当然,对秦国的遏制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君不见,秦国在保持强大的陆军力量同时,竟然在近十几年来,财力稍稍宽裕一点后,开始悄然发展他们的海军。
龙江造船厂(南京)、江南造船厂(上海)、黄埔造船厂(广州)这三家大型的官办造船厂,集大秦国内最为优秀的一批工匠,每年从官(军)方和民间接到大量造船订单,可以独立建造出许多五六百吨级的舰船,除了改进性的传统福船外,还有仿齐国的三桅帆船,也有仿欧式盖伦船,有全帆装船,也有非全帆装船,更有适合沿海和内河航运的桨帆船。
说来也可笑,秦国人造船所需的大部分木料竟然都来自齐国安南总督领地,或者从北明镇州地区走私而来。
截止到去年,秦国海军估计拥有大小舰船一百五十多艘,虽然大部分都是一些吨位不大、配属火炮数量较少、作战性能也不高的中小型纯木质风帆舰船,但如果对方依托海岸和港口炮台,进行一场近海防御作战的话,还是能对来袭的“敌国”舰队造成一定的麻烦。
对此,齐国人在警惕之余,也是深感惊讶。
秦国哪来这么多钱,在养着一支规模庞大的陆军同时,还想着要发展海军!
作为一个典型的陆权国家,伱难道不该把有限的精力都投向边疆地区吗?
你这么积极发展海上力量,所图何者?
说起来,秦国作为东方世界大国,拥有漫长的海岸线,还有重大的海外利益,发展海军,卫护海疆,也是应有之举,齐国人对此未免有些反应过度了。
也不想想,你们齐国人在大陆周围一圈,布置了多少围堵遏制势力,从最北方的渤海,到东北地区的东丹和北明,再到东南沿海地区的琉球、吕宋,最后在南边的安南,不是你们齐国的小弟,就是你们齐国的藩属国,更有不少你们齐国的直接海外领地。
试问,面对这般局面,我大秦不该具有一丝海防危机意识吗?
我大秦出海的商船,离开港口不到数百里,就能时不时地遇到你们齐国巡视游曳于海上的战舰。
大陆沿海海域,仿若你家后花园一般,自由航行,随意进出。
一旦翻脸,我是不是要据有一定的自保防御能力?
不过,双方这种既合作,又隐隐对抗的关系,充其量也就是一种“冷战”模式。
一方认为,打一仗不仅伤了彼此间的“同胞”感情,而且在经济上是极为不划算的。
另一方也忌惮于双方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更是无力应对海陆两个方向的威胁。
诚然,齐秦之间的贸易,大多以齐国入超(贸易逆差)的状况存在,每年向秦国输入大量金银,显得有些不对等。
不过,齐国将大量来自秦国的进口商品以转口贸易的方式销往印度、波斯、奥斯曼,以及欧洲等国家地区,往往会加价数倍,赚取的贸易利益不仅可以弥补了齐秦之间的贸易逆差,而且还大有赚头,获利颇丰。
更不要说,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极大促进了齐国的造船业、海上运输业和金融保险业的发展,国内民众从中受惠者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