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工人们幸灾乐祸地看着县里的工厂主和矿主陷入查税风波,全都一个个焦头烂额的时候,却不料他们竟然直接将厂矿给关闭了,让所有工人都统统没了生计。
这下子,所有工人顿时坐蜡了。
没有了生计,也就没了进项,没了进项,这不就要喝西北风了!
城里不比农村,地里有粮,院里有菜,房前屋后还有养的鸡鸭或者牛羊,断不会少了吃食。
可城里的东西都需要用钱买,米面蔬菜,油盐酱醋,甚至就连日常用的水,都得花钱。
这要是没了进项,坐吃山空,时日已久,那不得饿肚子?
原以为,工厂停工歇业,也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几天就会重新开工,大家乐呵呵地重新回到工厂里被黑心的东家继续压榨。
可谁能想到,县里的那些工矿企业宣称,为了顺利配合政府税务稽查,所有的厂矿都无限期地停产,直到税务稽查结束。
这么一停,就是半个多月,让所有的工人们心头全都慌了起来。
听说,少梁府城和周边几个县也都是这个情况,闹得数万厂矿工人全都没了生计,陷入衣食无着的境地。
要不然,你以为陈根民为何仅为了挣一角钱,不得不在码头跟昔日外来移民和土著苦力抢活,累得像条狗一样去扛大包。
“你回来了!
今日……怎么样?”
甫一进屋,妻子于冬妹挺着肚子,蹒跚地从炉灶前站起身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陈根民,背后的围兜里还背着他们刚刚一岁的孩子。
“厂子还是没开工。
”
陈根民苦着脸,摇摇头说道:“你身子不方便,先到屋里歇着吧。
……我来做晚饭吧。
”
说着,走到妻子身前,先探头瞧了瞧她背后的孩子,随即从裤兜里掏出一角纸币,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今日去码头做了半天工,得了一些现钱,怎么着又能多捱两天了。
”
“……家里没碳了。
”
于冬妹神色一黯,低声说道:“方才,我到隔壁张大哥家借了几块。
”
“哦……”陈根民怔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妻子的胳膊,“我晓得了。
明日我去碳火店买些回来。
”
“要不,我明日跟张嫂她们一起到城外去捡拾些柴草,多少能省些碳火。
”
“你抱着孩子,又挺着大肚子,怎生去郊外捡拾柴草?”陈根民摇头说道:“莫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咱们不是在银行里还存了三五十块钱嘛,怎么着也能挺大半年。
”
“那大半年之后呢?”于冬妹低声问道。
“大半年之后……”陈根民心中一阵烦闷,“狗日的,工厂主不至于大半年都不开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