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谭乐寻找着合适的说辞,“是因为实验失败所以放弃了么?”
“算是…也不算是。”白石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半阖着眼睛低吟,“实验开始后我和他们同吃同住在一起三四个月,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于我的研究。”
“不知最终死因的小男孩才8岁,他一直喊我‘小白哥哥’,可最后…我在向他肿瘤位置注射药物的时候…”
他声音里尽是哽咽,把鼻梁压在谭乐的心口才勉强缓解心里的难过,“我抢救了他很久,到最…做心肺复苏…他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谭乐抚摸着他的头顶,舌头死死的抵住牙齿,眼眶却跟着湿润了起来。
“后来呀…”他叹着气,嗅着谭乐身上温暖的气味,“后来导师退休,我离职,实验数据封存,我也就没再研究这些了,安心的在仁心医院当个小医生挺好的。”
吃醋
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变成了固体。
谭乐每次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他坐在白石的腿上,却将他的头埋入胸口,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一切安慰在此刻都像是无关痛痒。
“我挺没用的。”白石闷在他怀里,说话的声音不仔细听都有些听不清楚,“其实后来真当上主治了,我手里也没少沾人命。”
他努力找着轻松的话题,却发现话题一旦关于生命,无论怎么说都无法变得轻松。
“下到两岁,上到九十一…”
“我没少从阎王手里抢人,也没少给他送人过去…”
“你治好的患者更多。”谭乐哑着嗓子将人抱紧了些,“你一个月做的手术上百台,能救下来的人总是更多的。”
“我知道,有时候我也强迫自已去多想想自已能抢救下来的患者,可人嘛…总有控制不住自已的脑子想些什么的时候。”
“只能让自已尽可能的忙起来,有时候忙起来就会忘记了。”
他吸了两下鼻子,把头从谭乐的怀里钻了
出来,眨巴着尤然有些水淋淋的眸子,“和你在一起我也能忘了这些。”
“那如果…”谭乐呼吸不畅,揉着他的后脑勺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
他不忍心去问。
“如果?”
谭乐抚平他的眉心,“如果有一天你见惯了生死,或者想明白做医生的意义,就不会这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