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这是咋了,疼咱就叫你哥再把张医生喊来看看,花不了几个钱。”李秀红以为闺女是心疼钱才叫住儿子的。
“……妈”苗粟粟憋了又憋,喊出了这个她从来没机会喊过的称呼:“我真没事了,头就一点点晕不用麻烦张医生的。”
“那就行,疼就跟妈说,别忍着。”李秀红示意苗一成把桌上的白瓷碗端过来:“乖宝,妈给熬的红糖鸡蛋水,喝了它再睡一大觉,等起来头就不难受了。”
“哎,我听妈的。”苗粟粟接过红糖水慢慢喝着,被碗挡住的眼眶却滚下几滴晶莹的泪珠。
前世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开办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却并没有在大家面前出现过,孤儿院护工虽然不少,但她们的爱分到每个人身上就不剩多少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院长妈妈把孤儿院解散了,她半工半读念完了大学就随之步入社会自己生活。
这么明显的来自妈妈的关心,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喝了小半碗红糖水吃了半个鸡蛋,苗粟粟就说什么也不肯再说吃了。
“乖宝,再吃两口,实在不行就把这半个鸡蛋吃了。”李秀红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的乖宝再多吃两口。
就吃这么点鸡食,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李秀红看着苗粟粟瘦弱的小脸一阵发愁。
“妈,我真吃不下了,你和哥分了吧。”苗粟粟连连摆手拒绝。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家里的环境,虽然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但却仍能看出几分破败。
土瓦房、土炕、破旧的衣柜和桌椅板凳,墙上糊的旧报纸也有年头了,李秀红和苗一成身上穿的也都是打补丁的衣服,就连这个白瓷碗上面也有几道浅浅的裂痕……
卷了边的万年历上写着:1980年9月。
这个时候还是大家一起干活,拿公分吃大锅饭,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生活水平。
一碗红糖鸡蛋水就是顶顶好的美味,苗粟粟实在无法做到自己一人独吞。
看着乖宝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拒绝,李秀红才略显不甘的拒绝,随手递给儿子:“你妹妹不喝你就喝了吧,臭小子。”
苗一成偷偷咽了咽口水,一撇头:“我才不喝,她喝剩下下了才给我。我不稀罕,你自己喝吧。”
“嘿,你这臭小子。”李秀红两眼一瞪作势要伸手打人。
苗一成见状连忙跑出去:“乖宝没事我就出去了。”
“妈,我哥他也是心疼你,想让你喝。”苗粟粟拽拽李秀红的衣袖替哥哥辩解道。
苗粟粟可没错过哥哥滑动的喉结和眼里的不舍。
这怎么看都是个虽然调皮捣蛋但是也很懂事的农家小子,怎么就让作者写的那么不堪呢。
“你可别替你哥哥说话了,我还不知道他,一准儿是自己在外面吃了个肚皮溜圆。”李秀红嘴上不饶人,但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看着中气十足的“新妈妈”,苗粟粟笑眯了眼。
她坚信会发生今天的事一定是老天想要补偿她之前二十年吃过的苦,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母女两人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搅乱了此刻幸福的氛围:“李秀红,你给老娘滚出来!”
“你儿子就是活该!”这是哥哥的声音。
听到哥哥的声音苗粟粟坐不住了,连忙表示自己也要下床。
“乖宝你别去了,好好躺着睡一觉,妈去看看。”李秀红拦住女儿,打开门走了出去。
“喊什么,吵到我的乖宝,仔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