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无法定罪,就有转圜余地,父亲和大伯可以居中斡旋。
”
“最差的情况,无非是逃亡建成道,投奔靖王府,哪怕我失去了价值,但靖王为了千金买马骨,不令其余人寒心,也会善待我!
”
马车辘辘,于清冷的街道上疾驰。
颠簸的车厢内,张昌硕惴惴不安思考,思路逐步清晰。
这时候,他才想起将身上臭烘烘的麻衣脱掉,团成一团,从抖动车窗丢出去,换上车内准备好的,干净的长衫。
做完这些,他双拳紧握,心乱如麻,指甲几乎刺入肉里。
脑海里,走马灯地闪烁今日的一幕幕。
最终定格在某张令他厌恶之际的,俊朗脸庞上。
“赵!
都!
安!
”
张昌硕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眼神中满是怒火。
直到此刻,他仍不相信,今日的杀局是姓赵的一手布置,只认为,是诏衙主导。
应是马阎先查到蛛丝马迹,意图打草惊蛇,赵都安只是抛出来,麻痹自己的诱饵。
哪怕,这个猜测,无法解释,为何是赵都安率领官差实施抓捕。
而非诏衙千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逃到靖王麾下,改朝换代之时,便是我归来之日。
”
张昌硕心头畅想,为脑补出的复仇剧热血沸腾。
突然,马匹发出嘶鸣,伴随着赶车家丁的低呼,以及“砰”的沉闷锤击声。
疾驰的马车一阵剧烈颠簸后,被强制逼停。
“啊——”张昌硕摔的七荤八素,勉强坐起,怒道:
“你怎么驾车的……啊!
”
怒斥戛然而止。
灰扑扑的车帘被一只匀称的,男子的手掀开,如水月光泼洒下,照亮来人的容貌。
赵都安笑眯眯打量老朋友,神态轻柔:
“张兄,这么晚了,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