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绪沉默不语,靠着墙壁蹲了下来。
古川低垂着头,他岂会不知沉默就是肯定。
许久后,声音干涩,“肉呢?”
地漏就那么一点,只有把人切得稀碎才能塞进去。
听戚嘉萍那个女人说受害者有六名,都是成年男性。
加一块上千斤,下水道一定会堵。
可浴室地漏脏归脏,还算通畅,并无倒灌反水现象。
何况肢解处理费时费力,干脆丢出监狱围墙不就好了。
所以,肉呢?
古川隐隐间有了猜测,监狱所囤的食物撑死顶半个月,还是勒紧裤腰带,一天一顿的算。
在没等来基地救援之前,这些人的处境是进退两难。
出去死,窝在这儿还是死,但,是慢性死亡。
具体能慢到什么程度。
监狱有上千号人,吃到最后,怎么都能苟个几年。
人命比有限的食物廉价,趁现在还有火源,烧熟了,不去想,就能咽下去。
古川胃里直犯恶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也许是受了凉,也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亦或是接受不了杀人食人的暴行,糟糕的环境。。。
他脸上露出罕见的脆弱,只想尽快离开。
“咱们走吧。”
古川双肩下塌,深深埋起脸:“走吧……”
齐绪沉闷地喷出鼻息,像个老父亲般顺着对方的后脑勺。
他明白古川不是要弃之不顾,而是无法与其同在一个屋檐下。
可若是走,监狱怕是不会轻易把他们这两棵救命稻草放走。
尤其是他这个‘统领’。
说什么“相信我,一定会回来”,“我们就住附近”,屁用没有。
齐绪设身处地地想,这套说辞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任何保证都是无用的,他们唯有看见人才安心。
当然,古川可以自己出去,留他当人质。
好在古川是个讲义气的。
齐绪也不愿呆在这儿,下水道里那群有智商的蜗牛威胁着他的生命。
待牙长齐,它们有了小防御壳抵挡盐粒,便会蜂拥而出。
还有敢对士兵下手,视公职人员为废物的罪犯。
武烈一行人敢和古川对着刚,说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