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赐座赐茶水之后,便开始了问询:“朕听说,你擅长农事,还是农家的人?”
许冉脸色羞赧地点了点头:“陛下,其实草民也只是比常人稍微好一些罢了。”
秦业眼神微闪:“哦,那你仔细说一说?”
许冉茶水也不喝了,直接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上咸阳的理由说了出来。
“草民的家乡快要吃不起饭了,正好看到朝廷在招人,村中擅长耕种的便只有我和几位老者,他们年纪大了受不起风雪和颠簸,所以只能让草民一人来咸阳。”
“草民曾经收到过农家之人的指点,见告示上写了这一点,故而厚着脸皮说自己是农家之人,还请陛下恕罪。”
秦业皱了皱眉,脸上弥漫上了不悦。
“你可知,你犯得的乃是欺君之罪,按律当斩。”
许冉面色苍白,已经被皇帝说的话吓得神思难守。
他原本以为自己上咸阳,将自己村子里的情况和皇帝一说,便能得到帮助。
没想到竟然还有欺君之罪之类的惩罚,让他吓得魂不附体。
秦业看着底下颤抖的人,皱了皱眉,这小子的胆量还真小。
“起来吧,仔细说说你们那地方究竟是什么情况。”
许冉已经腿软地爬不起来,但他还是仔仔细细地将那些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悬泉县发生了百年难遇的旱灾,今年夏季开始便开始干旱,最多的也不过下了一些小雨罢了,但对于田里的庄稼作物而言根本不够。
所以,若想要让庄稼作物得到足够的水,就需要百姓去不远处的河流进行取水。
夏季勉强算是过去了,但是收成并不好,再加上后续连小雨都没有了。
当地的豪绅则是将河水弄成自家的资产,若是想要得到水,就需要用银钱来买。
可那些百姓原本的收成就只能交税,就连自己家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余钱来买水?
所以,要么就是卖儿鬻女,要么就是活活渴死。
再加上如今天气一冷,就连柴火也得买。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许冉了。
秦业诧异,问道:“既然这样,当地的士绅能放你平安无事地来到咸阳?”
许冉深怕皇帝不信白来一趟,连忙解释。
“草民走的都是夜路,而且草民在村子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防范。”
秦业若有所思,如今朝廷并没有接收到当地粮食歉收的消息。
难道底下的官员都觉得他是个暴君吗?
这么重要的消息既然不和他们说。
秦业看向许冉,说道:“你先回去,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许冉抬头,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和他说这么一句话。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秦业摆了摆手,示意门外的侍从将其送回去。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秦业才宣了蒙毅和随简过来。
听了秦业说的话,蒙毅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
“这底下的郡县从未说过有粮食歉收之事啊。”
随简也是连连点头,若是下面有奏折上来,那么在早朝的时候便会讨论。
如今这么重要的事情却要让百姓自己想方设法来咸阳告状,足以证明下面的官员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