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歌风终于暴怒,“云千鹤,不论你说不说,你都别想走出去了!”话未说完,突觉腰间一麻,浑身僵硬,接着脖子上一凉,一柄剑架在颈上。只听云千鹤微微一笑,道:“夜倾重,你装得似模似样的,真把我都骗过去了。”
却见到夜倾重穿着一身护卫的衣服,面上露出无限苦恼,道:“刚才他唧唧歪歪的时候我就进来了,你却偏偏还要和他说话,我才多忍耐他一时半刻。”
歌风未料剧变忽生,自己一世精明,竟然被云千鹤用这等肤浅手段拖延时间,又被夜倾重闯了进来,一时气破胸膛,忍不住破口大骂。
云千鹤微笑道:“啧啧,怎么这般没用,骂人都是这样,好像舌头被人剪了的鹦鹉。”
歌风勃然大怒,厉声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什么还不进来!”
可是,外面空荡荡的,连一个回声也无,他的脸色变了,这次出来剩余的六名暗卫他留在驿馆,但为防万一,他还带了五十余人,难道全都……他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你对我的护卫做了什么?”
云千鹤叹了口气,道:“你说呢?刚才我就告诉过你,凡事要多动脑子,不要总是直来直去。我若是你,抓到我就该拿来骗他上当,等到抓住了他,再好好想该如何处置,你倒好,抓住我还这么多废话,真的以为他是废物吗?”
其实,云千鹤真的是冤枉了歌风,他原本也是有这打算,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他本以为,夜倾重最起码要到两天后才会找到这里来,他更加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留着云千鹤说了这么多话,莫名其妙就被她牵着鼻子走,连原本的计划都忘记了。
云千鹤最大的本事就是揣度人心,而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落入她的陷阱了。歌风恨得咬牙,怒声道:“我早该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夜倾重冷笑一声,猛地踢了他屁股一脚,上去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歌风目瞪口呆之中,牙齿掉了三颗,满口鲜血,兀自哼哼道:“混蛋…”夜倾重冷笑道:“对,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蛋!”歌风呆了呆,夜倾重手起掌落,他又挨了一记耳光,又惊又怒,杀猪般叫起来:“你到底要怎么样?”
千鹤冷冷道:“那香炉里头除了逍遥香,还有一种慢性的毒药。”
歌风完全呆住了,他不知道千鹤的医术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歌风不能立刻杀死她,因为她如果暴毙会引起无数的麻烦,但若是她慢慢生病、身体虚弱而死去,不过是寻常的病死罢了,根本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看来眼前这个美少年,也是个狠毒的角色。
夜倾重挥手还要再打,歌风已急道:“要解药么?这里!这里!”掏出一个锦囊投过来,叫道:“就是这个!服下就可以解毒!”夜倾重摸出他锦囊中有两个玉瓶,便问道:“哪一个?”
歌风眼睛珠子转了转,道:“青花瓷瓶!”夜倾重便取出那个青花瓷瓶,将瓶嘴对着他道:“吃两颗试试。”
歌风脸色一变,急道:“你疯了!这是以毒攻毒的方子,我没有先中毒,若是此刻吃了解药会气绝身亡的!你们也不想破坏两国的和谈吧!”
夜倾重冷笑道:“那这个瓶子,就是毒药吧!”他握住那个黑花的瓷瓶,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会儿。
歌风的脸色几乎难看到无以复加,僵持着不说话。夜倾重心狠手辣,手起剑落,他顿时发声惨叫,可惜小指已短了一截,鲜血长流。夜倾重脸上带着笑容,眼底却是无限冷酷,道:“再砍就是你的脖子了,我可不在乎什么和谈,哪怕你们全死光了我也不在乎。”
歌风见他如此无情,吓得半死,忙道:“对对!黑色描花纹的就是毒药!全部拿走吧!”
夜倾重冷笑一声,直接将两个瓶子各倒出一颗药,手一抬,灌进了歌风的嘴巴里。歌风的脸瞬间扭曲,像是恨透了夜倾重,弯腰却又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在那边干呕了半天。
云千鹤看到这一幕,实在是想笑,一边是毒药,一边是解药,同时吃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夜倾重道:“你这头蠢猪,如果再敢对千鹤动手,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过是请她做客!”歌风想要反唇相讥,又挨了一个嘴巴,只得闭嘴,心里恨得要死。
云千鹤微微一笑,道:“流鸢呢?”
夜倾重慢慢道:“她没事,不过一点皮外伤。”
歌风一双眼睛瞪着他们,几乎要看出血来。夜倾重揪住他的衣领,仿佛拖死猪一样地把他拖出去,歌风大叫:“你们还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