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数年后宴上重逢,溪月与萧铎已形如陌路,更加不会知晓。
她懒得再提从前,也不想听萧铎说那些似是而非,意味深长的话,抬起头,目光清淡的扫过去,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萧铎停顿几息。
明白她目光的含义,他也不再多说,车厢一时安静下来。
其实萧铎远没有在溪月面前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
相反他还很慌乱。
他从来没想过周言礼与溪月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萧铎了解溪月,他的妻子是个心肠很软的人。
所以他宁愿在外面冻着,都不肯坐在车上等着,正是因为他知晓,他的苦肉计,一定会奏效。
算计人心。
卑鄙吗?
的确有点。
可他只是想要重新赢回自己妻子的芳心。
但周言礼,却是个真正的小人。
他竟通过示弱的方式接近溪月,实在下作!
周言礼与顾辞完全是两种人,他不具备顾辞的品质。
这种人根本没有道德底线!
由此可以推断,前世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周言礼一定还做过什么。
对于溪月,他一定不甘心只默默守护,而他之所以没有成功,只是因为溪月并没有给他机会!
不是,不是——
周言礼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溪月那时已经不要他,要与他和离。若是她没有出事,没有中毒还好好活着的话,会不会……
萧铎已经不能再继续再想下去。
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在他对家中妻子不闻不问,眼盲心瞎全情投注于政务上时,有人正阴恻恻地盯着他的内宅,盯着他的女眷。
他不是一时没护住溪月,才叫她中毒身亡。
而是早在很久之前,他一直,一直都没有护好她。
萧铎彻底陷入一种内疚,消极甚至自厌的情绪中,以至于溪月叫了他几声,他才回神。
“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溪月的目光带着关切,声音柔和温暖,像是汩汩温泉,漫上他冰寒刺骨的身躯,带给他人世的温情。
“是不是刚才在外面冻得太久?”
“没事的,谢谢。”
他抬头看着她,一双点漆的眸子里满是浓厚的叫人看不懂的情绪。他又说了一遍,“溪月,谢谢你。”
他的妻子,实在美好。